春哥兒嘿嘿笑道:“你現在聽不聽我的都一樣,老子好不容易把駭胡兒的殺心給挑逗了起來,你如今既然在城裡,如果不按照我的安排進行,只會是死路一條。”
陳樹看看得意忘形的春哥兒搖搖頭,他到現在都不清楚這個小丑一樣的男人到底憑藉什麼對自己指手劃腳,如果不是看在大帥軍令的份上,他都有一刀砍死這傢伙的衝動。
雖然不瞭解這傢伙的過去,但是從這些天他的行為來看。這傢伙絕對是一個該千刀萬剮的貨色。
殺人劫財,嫁禍江東,為了達到目的絲毫不顧及手段,明知駭胡兒乃是一群殺人狂魔,他也不惜拉上蘭州城裡的萬餘人陪葬。
都是從軍伍裡出來的,陳樹如何會不明白李清的心思,當初大帥帶兵進入遼國地盤的時候,一隊取水的軍卒在一座遼人居住的村子裡消失不見了。大帥的手段就是派兵夷平了那座村莊,根本就沒有打算找出兇手的打算。保持固有的威懾力,這是軍隊的標準做法。
對異族人這樣做陳樹沒有半點的不適應,但是如今的蘭州城,一萬多人中,最少有三成是宋人,其餘的七成不是西夏人。就是吐蕃人,甚至還有大量的西域胡人。
這些年蘭州城的統治權在不停地變化,西夏人從吐蕃人手裡搶來蘭州城,宋人又從西夏人那裡把蘭州城奪回來,在這樣的變化下。一些吐蕃人,西夏人,宋人都在這座城裡安家立命了,
吐蕃人可以不管,這些人早就被高原上的吐蕃人徹底的拋棄了,活的最是恓惶。
西夏人和宋人雖然是生死大仇,但是一起住在蘭州城裡,卻各自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大度,相處的還算是不錯,但是這幾天因為城裡的宋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死掉,這讓宋人如今對西夏人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至於來自西域的流浪胡人,不論是宋人還是西夏人都沒有把他們當做人來看過。
陳樹知道春哥兒的想法,就是想把城裡除了西夏人之外的各個族人都綁上自己的戰車,最後達到依靠人命來消耗駭胡兒人數的打算,最後依靠自己這支精兵,給駭胡兒最後一擊。
自從那天聽了張挺的話之後,陳樹就忽然發現,蘭州城算是毀定了,對自己這支軍隊來說,春哥兒很可能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想通這一點之後,陳樹的心頭就暖洋洋的,大帥果然不會拿自己的心腹兄弟去頂罪,即便是在做這樣兇險的安排的時候,也會為弟兄們想好充足的退路。
“我明白,不用你指揮,我們就會在最恰當的時間裡做最後一擊,徹底的打垮駭胡兒。”
為了大帥的大計劃,陳樹還是低下了頭,無論如何大帥的一番好意不能白白的浪費掉。
春哥兒大笑道:“誰要你們做最後一擊了,我要的是你們能夠抵住駭胡兒的第一波攻擊,只有這樣,老子才能鼓動更多的人加入你們的隊伍,最後把這些該死的駭胡兒生生的拖死在蘭州城。”
陳樹凜然一驚,死死地盯著春哥兒道:“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們兄弟也活活的在這蘭州城上消耗乾淨?”
春哥兒笑道:“你可以不做,老子更加可以不做,趁著地道還在,我們一起逃出蘭州城,你去東京找你的主子云崢,我帶著老婆孩子另外找一處安居樂業的好地方如何?”
陳樹大笑一聲道:“想不到老子還有被人逼到牆角動彈不得的一天,好,今日就遂了你的意,我們兄弟聽你調遣就是。
嘿嘿,不過你的妻兒還在我們手上,如果你敢半路逃跑,老子一定會讓你痛悔三生。”
“小蠻不是你們的首領嗎?怎麼又變成人質了?”
陳樹笑而不語,擺擺手示意春哥兒可以開始了。
春哥兒冷冷的瞅了陳樹一眼,就輕輕地揮動了一下手,兩柄被樹葉子裝扮的花花綠綠的神臂弩就被幾個馬賊悄悄地運上城牆。
藏在城牆上比較完整的地方,靜靜地等待駭奴兒遊騎的到來,只要那些駭奴兒進入射程,這張強弩一定會惹起軒然大波的。
走不掉的蘭州知府劉文春,雖然組織了大量的蘭州人守在城牆上,但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一旦駭奴兒發起進攻,這些人就會星散逃離,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保持自己最後的尊嚴而已。
他已經不求生了,只求身後的一點哀榮,希望朝廷知道自己進行了抵抗,最後玉碎在城中殉職而已。
陳樹很自然的將自己的部下都安排在城牆缺口之處,等待那個該死的小丑引爆最後的導火索。
二十騎遊擊從城牆的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