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汝欺人太甚!”韓琦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將自己的牙齒咬得咯吱吱的作響。
“放心。小弟沒找高家的女眷。找的都是以前那些犯官的女眷,聽說士大夫最好這口,這可真的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不過像裴仁渡這般拿自己身體報恩的倒是少見啊!
別走啊!您為官多年。一定深得其中三味。小弟為官時日尚淺咱們好好聊聊其中的樂趣,獨樂了不如眾樂才是啊!”
龐籍過來的時候,雲崢立刻就跑了過去喋喋不休的向龐籍討教士大夫的獨家秘笈。龐籍坐在馬車裡不露面,也不和雲崢說話。
“龐公,其實晚輩知道,諸公這樣做其實都是為了幫那些可憐的女子,好讓他們多賺些錢,少挨兩頓老鴇子的打,這些好心晚輩知曉,只是想問一下諸公要是見到往日裡稱呼自己為伯伯,叔叔之類的女子如何下手?晚輩總覺得過不去這條坎,您為官時間長,能否教晚輩一二?”
隔著馬車廂雲崢都能感覺到龐籍胸中的萬丈怒火,雖然自己說的好像在場的人都去嫖宿過高家女眷一般,他也沒辦法辯解,裴仁渡被狄青撞破的時候,褲子都沒穿上……
“高家乃是犯官!”實在忍不住的龐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晚輩知道啊,所以才邀請諸公一起去懲罰高家,徹底將他家踩進爛泥裡,男子為囚,女子為娼,男子就算了,不過聽說也有好男風計程車大夫,至於女子……”
“住口!”龐籍一腳踏開車門,從馬車裡跨出來之後死死地盯著雲崢道:“你意欲為何?”
“不幹什麼,自從昨日聽說裴仁渡御史的風流事蹟之後,深受啟發,一時間文思泉湧,連寫了好幾萬字的《士大夫惜美人》的小故事,覺的文辭優美,上朝前管家已經邀請了東京城著名的快嘴加緊練習,準備今晚開始說書,士大夫床榻上的那些雄姿埋沒於床第間,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好毒的心!”龐籍已經快被氣的站不穩了。
“不算毒,我又沒去嫖宿犯官的女眷……”
龐籍被他的門生,和下屬攙扶著走到一邊去了,他們一致決定不和雲崢一般見識,但是雲崢那副譏誚的神色,讓每一個來上朝的人都羞愧欲死。
雲崢很自然的被人家孤立起來了,當然被孤立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黃臺御史裴仁渡……這傢伙看雲崢的眼神非常的惡毒,還有深深的恐懼。
雲崢見別人不理會自己,就笑著湊近裴仁渡道:“如果不出意外,你今天也會成為犯官,別的懲罰我不在乎,但是家眷充軍這一條我一定堅持下去,到時候你的家眷會被送到軍營充作營妓,哈哈,讓她們嚐嚐北地男兒的雄風。”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看雲崢的表情就像見到了惡鬼,這樣的事情以前不是沒有,宦海沉浮,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現在被雲崢生生的捅破了,每個人才會感到羞恥,才發現這樣的事情真的很不正常。
趙禎的臉色也很難看,宮門沒開他就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琳抱著拂塵站在大殿最黑暗的地方,以前老傢伙是不上朝的,今天是被皇帝特意請來的。
臣子的興衰,盡在帝王一念之間,一念可讓你雞犬升天,一念也能讓你沉淪九幽地獄,這是帝王的權威,也是神授皇權的精要所在,以前從來沒有人質疑過這樣做對不對,現在從人倫上來講,似乎真的有些不合適。
“雲崢要幹什麼?”趙禎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兔死狐悲而已!”陳琳沉聲應道。
“裴仁渡該死!”
“雖然冤枉一些,不過他確有取死之道,大宋的疥瘡被雲崢揭破,總是要流膿的,帝王之威只可存諸於心,不可宣之於口,裴仁渡為人不忠,為友不義,寡廉鮮恥之徒確實不宜再矗立朝堂之上。”
“朕今日上朝,雲崢,狄青必然發難,讓朕如何應對?”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有什麼不好相見的,既然陛下心存愧疚,不如不見!”
“處置高家並無不妥,朕只是沒有料到後面會有如此麻煩的手尾。”
“陛下只需要處置裴仁渡即可,帝王無錯,自然也不認錯!…… ”
太陽昇起來了,宮門依舊沒有開啟,雲崢盼著去看看皇帝的表情,好像難以實現了,一箇中官從皇宮出走了出來,小聲的向龐籍等人宣示了一道中旨就回去了。
龐籍面無表情的下令將裴仁渡打入開封府大牢,就宣佈說皇帝身體不適免了早朝,請諸公去自己的公廨辦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