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咬是森林中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如果老和尚能幫著武勝軍解決這個麻煩,雲崢不介意多給他一點交趾國的破銅爛鐵。
“蘇馬來?這是什麼東西?”雲崢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從發青的植物,模樣古怪,氣味倒不難聞,不過這不是重點。黃花蒿同樣難以下嚥,卻是治療瘧疾的良藥。
“吃三年就能不怕蚊蟲!”野叟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聽了野叟的話之後,雲崢基本上就沒了再問的興趣,武勝軍那裡有三年的時間吃草,不過自己吃了一口,發現這東西不錯,吃到嘴裡清香可口,當菜吃也不錯。
野叟能感知到遠方大海的氣息,站在高高的懸崖上三天三夜之後,告訴雲崢再有十天。森林裡的洪水就會退去。大地就會變幹,正是大軍可以進入森林的時候。
森林裡有洪水?這個問題雲崢不打算和野叟爭辯,一個幾乎沒去過熱帶雨林的人,和一個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雨林裡的人沒辦法說雨林的常識。
既然已經可以進雨林了。武勝軍最後的準備工作就開始加緊進行。不論朝廷的旨意下不下來。雲崢都打算走一遭交趾升龍府。
其實之前和餘靖說的話是實話,武勝軍以及蜀中的官府,商賈。都對這次遠征充滿了渴望,龐大的胃口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儂智高可以填滿的。
蘇洵將高棉人對雨林的認識編成了小冊子,要求每一個軍卒都必須會背,為了不在雨林中迷失,雲崢甚至命令部下必須帶著笨重的司南。
雖然說雲崢知道怎麼快速的辨別方向,比如把一根針燒紅之後快速的冷卻,再用頭髮吊起來就能辨別方向,或者把針在腦袋上蹭幾下,也會有同樣的效果。
不過這種法子打死雲崢都不敢用,稍微出一點偏差死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司南雖然很笨重,卻非常的精確。
原本想製造幾隻真正的指南針,但是廣南這地方根本就找不到手藝精湛的匠人。很多時候人類的發明都和戰爭息息相關,只有戰爭才會把人送到一個極端的環境裡,相對抗這樣的環境,就需要很多新的器械,人自己本身擁有的能力還不足以對抗。
野叟希望雲崢能把戰象的指揮權交給他們,卻被雲崢一口回絕,這絕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戰象將是這次揹負物資的主要力量,命脈之屬雲崢不容他人染指。
野叟有些難過,畢竟高棉人驅趕大象才是行家裡手,作為智者他認為雲崢這是在做一件並不聰明的事情。
雲崢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才對野叟道:“您的建議絕對是正確的,我的決定並不理智,如果我只是一個人去森林遊玩,您的話語絕對是金玉良言,而我一定會欣然接受。”
野叟嘆口氣道:“為何您現在卻拒絕了,而且拒絕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是因為我是將軍,將軍的思考方式和雲崢的思考方式孑然不同,作為將軍,我必須對整隻軍隊擁有絕對的控制權,而這個控制權根本就不容任何人染指。
在軍隊中,我們有時候必須用一些看起來非常蠢的辦法,不是將軍不知道有更好的選擇,而是將軍需要穩妥,愚蠢的法子雖然愚笨,但是同樣能夠到達目的地,在穩妥面前,作為將軍必然會放棄先進,除非這種先進擁有壓倒一切的力量。
賢者,您是一個高潔的人,透過我們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您絕對是一位真正的賢者,但是請您記住,在我的軍隊裡我必須控制一切。
當您的族人日後也擁有軍隊的時候,也請您牢記這一點,軍權絕對不可操控在別人的手中,一旦軍權旁落,我相信您的末日就會來臨,同時您的那些追隨者也會凋零。”
野叟那雙如同嬰孩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雲崢的道理非常的粗暴,這幾乎顛覆了他對人性的認知,雲崢似乎在說,只要別人拿到軍權就一定會對自己展開清洗,部族的殺戮也就會同時降臨,高棉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自己的軍隊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雲崢的話。
雲崢並不指望野叟會聽從自己的話,權力這東西只要拿在手裡,就很少有人能經受得住他的誘惑,作為權利中最粗暴的軍權,它本身就有摧毀一切的魔力,你根本就不能指望一個手裡握著巨錘的人去用別的方式去解決難題,它解決事情的方式就是一錘子砸爛。
野叟這位還生活在理想國度裡的智者想要明白暴力和權力之間的聯絡估計很難,反正雲崢看到野叟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在冥想,一條蛇從他的膝蓋上攀援而上最後拿信子舔舐他的面頰,他的眼睛都沒有絲毫的閃動,只是抬起胳膊,在身體和石頭之間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