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不是純粹的宋人,所以想的更多的是未來。那些文臣不知道幾十年後就會有非常悽慘的命運降臨到這片土地上,那些文臣只會習慣性的從歷史上找依據,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嘛!
就目前看來,大宋的朝爭還只是兩派好人在爭鬥,至少還沒有誰為了一己之私慾打算徹底的毀掉大宋,這也是雲崢對這個王朝還存有一絲好感的原因。
瞅著天上的明月,雲崢腦子裡忽然跳出陸輕盈的影子,月面上的那片陰影看起來就像是她抱著閨女正在看著自己。
老婆孩子一出現之後,什麼文武之爭,什麼武勝軍的命運統統的都被他丟擲腦海。貪婪的看著月亮。這個時候,閨女該學會爬了吧?
蜀中也該變冷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雲崢都會在家裡做火鍋吃。沒有辣椒。其實那就不叫火鍋。只是一大鍋燉菜而已,想起陸輕盈團的丸子,雲崢就止不住想笑。才開始笑,鼻子一酸竟然有眼淚流下來……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雲崢基本上就沒哭過,哪怕在忍受高曇晟施加給自己的酷刑的時候也只是流汗,沒有流淚,甚至臉上還有笑意,自從有了孩子,雲崢發現自己的心腸似乎軟了很多。
猴子和憨牛不明白將主為何在大半夜的想吃火鍋,不過那個黑陶的鍋子軍中也有,趕緊幫著找出來,又去廚子那裡找豆腐和肉……
最終把火鍋做出來了,聞著香氣四溢的火鍋,雲崢卻低著頭回軍帳睡覺了。
猴子往嘴裡放了一大塊滾燙的豆腐,嘻嘻哈哈的吃下去之後問憨牛:“老爺怎麼了?鍋子做好了為什麼又不吃了?”
憨牛甕聲甕氣的道:“我哪裡知道,要是知道了,我就是老爺了。”
說話的時候蘇洵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拍拍猴子的後腦勺讓他騰出一個空位來,拿了一雙筷子也跟著撈菜吃,他有一個不錯的紫金酒壺,一邊吃菜,一面喝酒,興致很好。
見猴子和憨牛瞅著自己,煩躁的搖搖手道:“別問老夫,老夫也不知曉,總歸不過是傷春悲秋而已,長夜漫漫,不如我們行個酒令如何?”
猴子和憨牛誰也不接話,低著頭猛吃,蘇洵自嘲的笑了一下,罵一聲“憨貨”就加入了吃飯的隊伍,他能感受到雲崢的失意和落寞,不過這種事誰都幫不上忙,只能自己一個人扛。
天亮的時候武勝軍已經做好了出戰的準備,將主昨晚就把今天要出戰的訊息告訴了每一個人,這也是武勝軍的規矩,該打的仗從不隱瞞,事先有了準備這讓整支軍隊提高了警惕,能少死一個人就少死一個。
行軍到峽谷口,那裡已是臭氣熏天,雖然宋軍已經最大限度的將陣前的屍體焚燒掉了,但是那股子屍體的臭味,似乎已經和這片大地混為一體,無法驅除。
馬金虎和楊文廣疲憊的從前面走下來,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身上的斑斑血跡足矣說明從昨天到今日那場戰鬥的慘烈。
楊文廣還是那樣的高傲,昂著頭從雲崢身邊走過,馬金虎拿帶血的拳頭在雲崢的胸口輕輕地捶了一下,就走了下去。
梁楫那身黑色的鎧甲也沾滿了血汙,左肩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這該是大刀砍出來的,如果不是武勝軍的鎧甲比較堅固的話,他的這條胳膊就會被砍下來。
“將主小心,儂智高手下有幾個悍將,武藝高強,屬下出擊的時候如果沒有火藥彈就差點回不來了。”
“下去休整吧,這裡交給我們好了。”雲崢拍拍梁楫的肩膀就走上來那個高坡,峽谷的深處還有儂智高的軍卒沒有退下,遠遠地看著宋軍這裡更換軍號和旗幟。
笑林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裡的臭氣道:“咱們怎麼做?繼續和他們消耗?從大理國傳來的訊息不太好,特磨寨酋長儂夏誠,結洞酋長黃守陵已經和儂智高結成盟友,現在的儂智高戰力之強尤勝歸仁鋪,從狄帥那裡拿來的文書更說明,大理國和交趾國都在支援儂智高,一個供應糧秣,一個供應甲器,不太好打啊。”
雲崢笑道:“我們必須進入廣源州,進入交趾,才能有收穫,留在這裡誰給我們開軍餉,留在這裡和他們打消耗戰,雖然是個好辦法,但是對我們武勝軍沒有半點的好處。我們的命運就是不斷地進攻,不斷地勝利,不斷地劫掠,才能生存下去,這樣的拉鋸戰對我們來說其實才最殘酷的,只有把我們放在險地,才能眾志成城,你沒有發現嗎?現在的大軍已經懈怠了好多。”
笑林呵呵笑道:“我們就是過河的卒子只能勇往直前啊。”
笑林的話音未落,就聽山谷裡響起了號角聲,一大群僚人吶喊著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