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香師在去麥加朝聖後陸續從契丹人那裡流落自己手裡的,現在香師依然沒有回來,這些樹皮也就成了無用之物。
朝拜的路上危機重重,香師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了朝拜的路上,但是,這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而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一個人不管有多麼大的罪孽,朝拜安拉總是沒有錯的。
現在有人買走自己的蘇合香樹皮,這樣自己也就能啟程去麥加朝拜了,完成自己畢生的心願,說起來有些傷感,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宏偉的克爾白了?
想到這裡,大食人最後問了雲崢一句:“尊貴的客人,您真的要購買這些香料皮?假如您能夠一次購買完,只需要付給我一百五十貫就夠了。但是我要申明,就算是我阿卜杜勒也不知道提香的過程,所以您很有可能購買的是一堆無用的樹皮而已。”
雲崢點點頭,這個人還算誠實,不過有一點他想不通,就張嘴問道:“樹皮非常的輕,而且體積龐大 ,你們為何不在產地將樹皮裡的香料提出來,這樣他們的重量和體積就會小很多,為什麼要在這裡體香呢?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很愚蠢嗎?”
大食人阿卜杜勒笑道:“尊敬的客人啊,東來的這一路,佈滿了強盜,和馬賊,蘇合香珍貴無比,所有人都喜歡,所以馬賊和強盜們也喜歡,但是樹皮就沒有人會喜歡了,所以在大宋才會有珍貴的蘇合香賣啊。”
雲崢拿扇子敲敲腦袋,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一茬,敲定了生意,就讓大食人將所有樹皮運到雲家,自己隨後就會付錢。
陸輕盈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才對雲崢說:“夫君啊,您這一次可是為了面子破財不小呢。”
“心疼了吧?就知道你這個小心眼會心疼,你夫君可不是丟不起面子的人,回頭讓老廖問問大食人,他的店鋪是不是也要出手,我覺得這個大食人好像準備回家了,這時候撿便宜很不錯。”
陸輕盈大吃一驚趕緊拉住雲崢的手問:“夫君,難道您真的知道怎麼從樹皮裡提出香料?”
“什麼叫真的知道,我本來就知道,你夫君本事大著呢,以後不要問什麼您真的知道之類的廢話,只要全力支援就好。”
“那是一定的,只要夫君您把香料提出來,妾身以後一定閉嘴,再也不多說一句話。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家提香料吧!”陸輕盈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的快要跳起來了。
“別高興的太早,還要做很多的準備,”
“知道,金甌銀鏟銀碗,這些好辦,就是驚蟄的露水,穀雨的雨水難找,怎麼樣也需要到明年才成。”想起這些東西,陸輕盈就有些失望。
“別聽他們胡咧咧,誰告訴你需要這些東西的?這裡面關鍵中的關鍵其實就是酒,而且還必須是最烈的酒,不過我估計最烈的酒也不行,我回家還要重新蒸一下才能用,不過咱家賣不成酒,沒有酒引,大宋這一點很不好,賣點茶需要茶引,賣點鹽需要鹽引,現在賣酒的都是官府在賣,老百姓賣酒的權利都沒有,官府這是撈錢撈個沒夠啊。”
聽到夫君開始攻擊官家,陸輕盈連忙拽著雲崢去買酒,成都府商業繁榮,遊樂之風甲於西蜀,正月燈市,二月花市,三月蠶市,四月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寶市,八月桂市,九月藥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每個月都有慶祝的理由,也都有遊玩的藉口。
上個月雲崢被困在書院,看不到寶市,據說所有青樓裡的紅倌人,都會在七月裡戴上珠光寶氣的各色首飾,四處炫耀,其實也是再給那些製造這些飾物的銀樓做廣告,據說好些紅倌人紗衣底下什麼都不穿,香豔至極。
現在是八月,當然是桂子飄香的時節,桂花油已經被賣的到處都是,吝嗇的臘肉都買了一葫蘆,每天都要給頭髮上抹一點,氣味濃烈的讓雲崢暴跳如雷。
雲崢回頭在陸輕盈的頸項間聞聞,她身上也有一股子桂花的甜香,淡淡的,很好聞,不由得抱怨道:“你就不能教教臘肉那個傻姑娘,整個人像是從桂花油裡撈出來的。”
陸輕盈推開雲崢,小夫妻剛才親暱地動作已經被人看到了,老婆婆張著嘴笑,老頭子一副懷念的神色,至於道學先生,不去管他,狗都不聞他。
“臘肉是個倔性子,對我總是有敵意,那丫頭喜歡你,所以我說東,她就會偏偏向西,本來只抹了一點,是被我說了以後,才給頭上倒了半葫蘆的,妾身這個主母做的窩心,一個丫鬟都能和我擰著來,還不是你和小叔給慣得,像妾身的小姑,多過像丫鬟,惹不起!”
話說到這裡就沒法子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