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彭蠡先生說:“這個壺本該是琉璃所制,這樣就能看見水沸騰之後的水花,不同的茶用不同的開始沖泡才會好喝,只可惜蜀之鄙沒有琉璃工匠。製作不出那樣的水壺,只能用銀壺代替,讓先生失望了。”
五溝坐在那裡嘿嘿的笑道:“你就吹噓吧,和尚沒見過琉璃壺,你以為彭蠡老兒也沒有見過?他可是在大富之家做客兩年有餘,見多識廣,你矇混不過他的。”
雲崢笑而不語,只是耐心的用剛剛燒開的水清洗茶具,清洗過後,從竹罐裡用木勺取出一勺茶葉。放進大茶碗裡倒了一點開水悶香。
趁著這個功夫對彭蠡先生說:“世人都是蒸茶。烤茶,唯有學生用炒茶,這裡面的學問很深,學生只學得一些皮毛。讓先生見笑了。”
彭蠡笑道:“用別出心裁之法做事。只有兩個結果。一是美妙絕倫,一是粗鄙不堪,既然五溝和笑林都對你的茶藝極為稱道。老夫倒是充滿了希望,到了現在,烹茶之術中的”潔“字你算是做的分毫不差。
聽說你的茶水無香料之餘韻,又無蔥姜之厚味,只餘一味茶韻,老夫渴欲一見。”
雲崢笑而不答,見悶香已畢,就再次提起銀壺將大茶碗添滿,用蓋子蓋住茶碗,將嫩黃色的茶水倒進茶盅,請五溝和彭蠡先生用茶,算是敬師之茶。
只聞茶香就讓彭蠡先生眼前一亮,兩指捻起茶盅,裡面的茶水只夠一口,輕輕抿了一口,仔細回味,半響,又將剩下的茶水一口飲盡。
五溝笑吟吟的看著彭蠡不說話,只是不斷地飲茶,茶葉的品質算不得好,三泡之後就已經淡而無味了。
看到雲崢開始滅火,彭蠡先生才到:“此乃君子之茶哉,有顏回之風,先苦後甘,餘味悠長,不染俗塵,不加繁華,只餘青木之香,果然奇妙。”
五溝大笑道:“這個弟子收的值吧?遇到難事可以遣之應對,無事之時可以伴你悠遊於泉林之下,爭名奪利之時又能拿出來炫耀,沒錢的時候還能弄幾文用用,只可惜他不願意當和尚,否則那裡有你的機會。”
“酒肉和尚能教出什麼好人出來,莫要誤人子弟。雲崢我且問你三件事,你要用心回答。”
見彭蠡先生如此莊重,雲崢整衣肅手躬身道:“先生儘管問,弟子知無不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辯,辯者不善。汝能持否?”
雲崢沒想到彭蠡先生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自己做一個能聽的進去忠言,並且能分辨出善惡好壞話的人,這一點必須做到,立刻大聲回答:“能持!”
彭蠡點頭曰善,而後又問:“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汝能知否?”
這一點也沒問題,不過是要自己向大自然學習,只做好事,不做壞事,但是需要知道怎樣才能做好事,雲崢拱手道:“能知”心裡面加了一句話,只要別人不惹我。
“你既然能遵守前兩道,老夫也不苛求,今日受了你的茶水,壞了我的文心,第三道且等你出師之時再問便是。明年四月初五,來我錦江書院入博學苑進修,不得遷延,若得寸進,當可入審問苑攻讀經史子集,自慎思,明辨,二堂出師後,自然會有篤行大道助你青雲直上。你可知曉?”
雲崢大喜,自己算是真正的進入了讀書人的群體,只要升四級就能去參加大考,簡單,四年之後,自己按照這具身體的年齡正是十八歲的大好年華,正好去東京汴梁城嘗試一下自己能否東華門唱名。
禮畢之後就算真的成了人家的弟子,所以他和五溝和尚喝酒吃肉的時候自己只能站著伺候,五溝報復性的將雲崢支使得團團轉。
雲家哪來的美食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彭蠡和五溝吃的滿嘴流油大呼過癮,明顯喝高了的五溝指著雲崢對彭蠡說:“如何?和尚騙了你五六年的揭帖柬書,有這麼一個弟子,就足以償還了吧?所謂寧吃好桃一個,不吃爛杏一筐,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小子的易牙之術也是精妙絕倫,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很多,留給你慢慢發掘,你會驚喜不斷。”
彭蠡先生倒是沒有失態,瞅著雲崢說:“說到文運,我蜀中這些年從未有大才橫空出世,若你有此機緣,老夫哪怕竭盡全力也要送你入青雲。”
看到老頭子有點黯然,雲崢不由得苦笑,沒有文運?蘇軾那傢伙馬上就要像太陽般橫空出世,整整照耀亞洲一千年,自己在他面前算什麼東西?
見老頭子也喝得差不多了,身子靠在瓷枕上搖搖欲墜,只好揹著老傢伙在老僕的幫助下送到了客房,至於五溝自然有其他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