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一門大炮要耗費多少精鐵,多少銀子?即便是炮彈,每一枚的價格也是不菲的。
至於你說的人,在我看來,沒有投降的敵人還算不上人!”
王安石感慨一聲道:“可能是實力懸殊過大的緣故,讓老夫這時候生出這種不該有的感慨來。
老夫清楚戰爭的殘酷性,清楚殺死每一個敵人的必要性,可就是忍不住在你面前談論一下人性。
以前的時候老夫從來沒有這樣的心緒,當初韓稚圭出征西夏之時,老夫在環州也曾參知軍事,那個時候幾乎是扳著指頭清算自己軍隊殺死了多少敵人,接下來的戰事還能殺死多少敵人。
或許只有在你面前,老夫沒有戰敗之憂,才會有這些怪心思,雲侯不必放在心上,這都是閒出來的毛病。”
雲崢指指城頭那面用血寫成的大旗道:“你看看,人家可是想著死守弘州城的,那面用血寫著”人在城在”的旗子估計就是弘州人的主將喊出來的誓言。
你再看看,城牆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旗子,很明顯,那是城裡的百姓自發組成的守城軍隊,人家已經同仇敵愾了,我們要是再仁慈,就是對自己將士的不公了。”
王安石笑道:“在你說屠城之前,那些民旗根本就沒有,自從你放話說要屠城三日之後,城裡的百姓才不得不抵抗,如果再不抵抗,你進城之後屠城三日,大家都要死人的。要是不抵抗才是怪事情。”
雲崢搖頭道:“屠城這事不可避免,否則以後攻城戰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遼人如果要投降,在我大軍到來的時候就該投降,我軍不廢一兵一卒拿下城池,只有在這種可能之下,我們才會優待他們。
如今這些人已經殺傷了本帥的六百軍卒,憨牛都差點喪命,這時候他們即便是投降,本帥也會下令屠城,不為別的,就為了替將士們報仇,去掉他們心中任何僥倖的念頭。
打仗,打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本帥麾下不缺乏猛將,在我京西軍的氣勢打出來之後,就算是兔子也敢攆著惡狼跑。”
陳琳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七十餘歲的老人家整天在軍陣上跑上跑下的殊為不易。
“雲帥,大炮已經準備好了,老夫剛剛看過,都是一水的鐵傢伙,老夫看著都長氣。”
王安石沒好氣的道:“等一會開動了,你會更加的長氣,按照那三門火炮的威力計算,這座城被三十門火炮轟擊之後,想要找到一塊完整點的瓦片大概都困難。”
陳琳大喜,催促雲崢道:“請大帥發令,這就轟擊弘州城!好讓老夫好好的開開眼界!”
雲崢吩咐猴子一聲,猴子立刻揮動了手裡的紅色旗子,炮手們整齊的用火把點燃了火炮上面的藥繩。
瞅著嗤嗤冒火的火繩,雲崢從懷裡取出兩顆棉球塞進耳朵,憐憫的瞅著耀武揚威嘶聲吶喊的弘州守軍。(未完待續……)
PS:第一章
第四章活的讓所有人都擔心
“一座城就這樣毀在了倔強上面……”
王安石的嘆息還沒有說完,就被整耳欲聾的炮聲給淹沒了。
這個時空中第一次出現的火炮覆蓋戰術,從它一出現就展現了它血腥的本質。
一群炮彈飛上了城頭,那些只知道用盾牌覆蓋身體的守軍,根本就無法理解炮彈的威力,一顆十斤重的炮彈,除掉四斤的鐵殼子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大宋國內威力最大的火藥。
雖然是黑火藥,對雲崢來說這東西還上不了檯面,但是對於宋人來說,這已經是天神的武器了。
黑火藥在密閉的生鐵殼子裡炸開之後,雲崢看重的不是鐵殼子的殺傷力,而是看中黑火藥產生的衝擊波。
於是,雲崢和王安石以及陳琳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炮彈在城頭炸響,那裡密佈著守城的兵丁,有經驗的軍卒鑽進了城頭的箭塔裡面,沒有經驗的軍卒習慣性地用盾牌遮身。
然後,巨大的衝擊波就將城頭所有能掀起來來的物件全部掀了起來,包括哪些腳下無根的軍卒。
黑色的硝煙籠罩了城頭,站在城外等待進攻的宋軍只能看到殘肢斷臂自濃煙中飛起,就像濃煙中有一個恐怖的巨獸在撕扯人的身體。
暗紅色的火焰一閃即逝,隨著它的每一次閃動那座城池就顫抖一次,很快,第一輪三發炮彈全部打完之後,宋軍的陣地上安靜了下來。
雲崢摳出耳朵裡面的棉花,兩隻耳朵依舊在嗡嗡作響,好久,雲崢才能找到自己的平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