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來嘲笑朕的,不看也罷!一同燒掉吧!”
耶律乙辛連忙拱手道:“陛下之心微臣自然是曉得的,微臣的族人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茲事體大,微臣的族人早就自盡於西京了,只是看到雲崢的信函之後,為了我大遼這才苟活下來,充當了這個信使,微臣懇求陛下看過信函之後再說。
據信使說,那封信裡絕對沒有任何對陛下不敬的文字,也絕對沒有任何對我大遼不敬的文字,雲崢只是在信函中通報了一件事情,一件關乎我大遼安危的大事。
那上面不但有云崢的簽名,還有宋臣王安石,文彥博的簽名,微臣懇請陛下一觀!”
耶律洪基愣了一下,瞅著耶律乙辛道:“還有此事?你可曾看過?信函中說了些什麼?”
耶律乙辛連忙道:“這是宋臣給陛下的信函,微臣如何敢拆開,不過信使信誓旦旦的說,信中絕無不敬之言。”
“雲崢乃是浮滑小兒,歷來粗陋慣了,很難說他會在信函中說些什麼,不過,王安石,文彥博名滿天下料來不會不知禮數,將信函拿出來吧,如果信中說的有道理就免了你族人的死罪!”
耶律洪基不願意見到任何一個從西京活著回來的人,這會讓他想起蕭打虎那場莫名其妙的慘敗。
這場慘敗失敗的是如此的沒有道理,假如上天一定要遼國失敗,面對雲崢這樣的敵人算不上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耶律洪基無法接受的是三十萬大軍還沒有來得及對雲崢指揮的軍隊造成嚴重的創傷就煙消雲散了。
從回來的那些軍卒口中得知,西京的大軍不過在野狐口和宋人交鋒過一陣,剩下的都是被宋人包圍在西京城內,從內往外突圍的時候產生的一點戰鬥。
而這種戰鬥對躲在冰牆後面的宋軍造成的殺傷是極為微弱的,很多時候都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蕭打虎在和雲崢激戰之後雙方打一個兩敗俱傷,最後雲崢技高一籌贏得戰爭,耶律洪基絕對是可以接受這個敗局的。
因為兩敗俱傷之下,雲崢在自身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也一定沒有了前進的力量,只要自己派去少量的兵力鉗制雲崢,西京的佔據依舊是一個死局,至於丟失幾座城池,耶律洪基從來就不在乎。
契丹的祖宗建國的時候沒有一座城池,只要戰士和牛羊還在,契丹族就不會失敗!廣袤的西京道放開讓宋人佔領,他們又能佔領多少?
戰事還沒有開始蕭打虎就輸了,宋人不過是派去了一個高明的細作就讓蕭打虎的三十萬大軍沒了口糧,可憐蕭打虎還特意將大軍困鎖於孤城之中……
出於對遼皇的尊敬,在陳琳的建議下,雲崢的這封信使用了給宋皇上本用的黃皮奏本,耶律乙辛拿過來的時候,上面紅色的火漆還沒有開封,但是內容耶律乙辛已經知道了,對於如何開啟這種制式摺子他有著豐富的經驗。
雲崢信中所說的事情如同驚雷一樣在他的頭頂炸響了,而且根據耶律乙辛的判斷,雲崢信中說的事情有八成是真的!
因此他才會冒著皇帝發怒的危險,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封信拿給皇帝看,否則,一旦讓沒藏訛龐得逞,遼國就有滅國之憂。
現如今,中京道聚集了遼國一半的人口,可以說是遼國復興的根本,如果這些人都被沒藏訛龐裹挾去了西北,遼國大勢已去矣,沒了百姓,再多的勳貴也無法保證大遼的安全與繁榮。
如果讓沒藏訛龐得逞,遼皇和耶律信之間的勢力會立刻倒置,那時候的耶律信會比遼皇更加的強大。
沒了百姓的遼皇,不過是一支喪家之犬而已……
耶律洪基瞅著桌面上已經被去掉火漆的奏本閉目沉思,雲崢的狡獪和陰險他在平型頂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在他的下意識裡,和雲崢打交道必須平復胸中所有的負面因素,腦海中不去想西京之戰的各種疑問,更不該去想那個已經死去的皇后。
不知為何,他擯棄掉了怒火,擯棄掉了疑問,但是皇后那張幽怨的臉孔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這一年來已經在竭力的做到忘記這個女人,但是隻要出現和這個女人有關的人物,這個女人的面孔就越發的清晰。
當初張孝傑說皇后與伶人有染,並且拿出來無數的明證的時候,耶律洪基事實上一個字都不信。
他根本就不信皇后會背棄他與卑賤的伶人有染,以皇后清冷的性格來說,這根本就是一樁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耶律洪基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從耶律信叛逃達尕海子之後,他們就一直首鼠兩端,如果再不加以剪除,會有更大的禍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