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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的,今天講些什麼?”
一間古色古香的酒樓當中,一名穿待還算不錯,應出自薄餘人家的漢子揚聲說道。
“今兒個小老兒給家說一段奇聞。”端坐於一張方桌之後,拿姿端態的乾瘦老者笑道。
“哦?什麼奇聞?”有人湊趣道。
“諸位且耐心聽了。”說書老者說著拿過了驚堂木,“啪”的一聲拍在木桌上,搖頭晃腦的述說起來。
“話說本朝開國有八大功臣,蒙太祖皇恩,各個封了國公,但其中皆是一家一戶,只有那賈家出了對胞臺兄弟,一榮兩封。”
“這誰不知道啊,不就是那寧國府和蓉國府嘛,這算什麼奇事?”一名酒客撇嘴道。
“就是,就是。”其他的酒客起鬨道。
“這等陳年舊日自然不算新奇,但那榮國府早些年間卻又出了件奇聞。”說書的老者不荒不忙的笑呵呵的說道。
“老官說的可是那含玉而生的公子?”一名略知事的酒客詫異道。
“正是那奇緣公子。”老頭點頭承認道。
“話說那寧國公與榮國公是一母同胞弟兄兩個.寧公居長,生了四個兒子.寧公死後,其子賈代化襲了官,也養了兩個兒子:長名賈敷,至*歲上便沒了,只剩了次子賈敬襲了官,但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鍊汞,餘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喚賈珍,因他父親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讓他襲了。他父親又不肯回原籍來,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這位珍爺倒生了一個兒子,今年才十六歲。名叫賈蓉.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這珍爺那裡肯讀書,只一味高樂不了,把寧國府竟翻了過來,也沒有人敢來管他。”
“再說那榮國府。方才所說那含玉公子就出在這裡。自榮公死後,長子賈代善襲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勳史侯家的小姐為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賈赦,次子賈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長子賈赦襲著官,次子賈政,自幼酷喜捕潦,最得其祖父喜愛。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臨終時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時令長子襲官外,問還有几子。立刻引見。遂額外賜了這政老爹一個主事之銜,令其入部習學,如今現已升了員外郎了。”
“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頭胎生的公子,名喚賈珠,十四歲進學,不到二十歲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這就奇了,不想後來又生一位公子,說來更奇,一落胎胞。嘴裡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上面還有許多字跡,就取名叫作寶玉.你道是新奇異事不是?”
“到是新奇。”其他酒客聽他說的詳細,紛紛附和道。
“只怕這人來歷不小吧?”又有酒客言道。
“萬人皆如此說,因而乃祖母便先愛如珍寶。那年週歲時。政老爹便要試他將來的志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政老爹便大怒了,說:‘將來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悅.獨那史老太君還是命根一樣。”
“說來又奇,如今長了七八歲,雖然淘氣異常,但其聰明乖覺處,百個不及他一個.說起孩子話來也奇怪,他說:‘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到也真應了政老爺的那句批言。”
“非也!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人來歷。大約政老前輩也錯以瀅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讀書識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不能知也。”這時,一名身穿青服,做秀才打敗的中年男子淺著一口壺酒,煞有介事的說道。
見眾人向他望來,那秀才公說話更是起勁,搖頭晃腦的大言特言起來。
“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兩種,餘者皆無大異。若大仁者,則應運而生,大惡者,則應劫而生。運生世治,劫生世危。堯,舜,禹,湯,文,武,周,召,孔,孟,董,韓,周,程,張,朱,皆應運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紂,始皇,王莽,曹躁,桓溫,安祿山,秦檜等,皆應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惡者,撓亂天下。清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今當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廷,下及草野,比比皆是。所餘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
“彼殘忍乖僻之邪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