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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手裡的牌,騰地站起來,停了一停,臉上的顏色一連幾變,最後變成了蠟黃一片。

“對,我是夏天石。”我說。

苗老師突然向前傾身,向我單膝跪倒。

雷矛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身不由己地站起來,盯著苗老師,如同見鬼一般。

“請貴客饒恕苗素貞無心之罪!”苗老師顫聲說。

我忌憚她的蠱術,不敢伸手攙扶,只是連聲說:“請起,請起,快快請起。”

苗老師本來只有右膝著地,此刻左膝也跪下去,變成了雙腿長跪的更莊重姿勢。

我說:“你先起來,有話好說。”

苗老師身子一伏,一個頭磕在地上,額頭幾乎抵住了我的腳尖。

“貴客,請先寬恕我冒犯之罪,我才敢起來。”她說。

我立刻回答:“好,我寬恕你了,無心即是無罪,請起。”

苗老師是嶽不群的座上賓,年齡又超過我和連城璧很多,向我行這麼大的跪拜之禮,我實在是不忍心接受。

“謝謝貴客。”苗老師說。

她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雙手按在我的右腳鞋面上,用額頭連續輕觸了三次,才放開雙手,緩緩起身。

看到她的動作,雷矛星嘴裡不自覺地發出了驚呼:“你——苗老師,你做什麼?他算什麼,值得你向他行閩中最尊貴之禮?”

苗老師的“吻靴”動作,與外國人見到一國之君或者宗派大主教時候的“吻靴禮”同出一轍,都是一個派系、一個民族中的最頂級禮節。

“雷老師,稍安勿躁。”嶽不群笑著說。

“請坐吧。”我說。

苗老師搖頭,雙手垂下,恭恭敬敬地回答:“貴客在此,苗素貞怎敢坐下。您坐著,我站著即可。”

我不願回憶楚楚的死,那是插在我心上的一把刀,風一吹就痛。包括血膽蠱婆在內,我都不敢去想,一想就跌進痛苦之淵裡。

這次,我用身體保護連城璧,是逼不得已的應變之策。如果不能迅速解決問題,勢必遭到敵人的絕殺。那時,誰也保護不了她,我們就會死於嶽不群的櫻花別墅。

所以,我必須用“破局”來應對嶽不群的“佈局”。

他是駭客,是奇術師,但我覺得,他更像是一臺擁有海量資料的超級計算機組,類似於“深藍、超級之藍”那樣,對任何一個人類觸及的問題,都能找到最恰當的、優中選優的解決方案。於是,無論我怎樣掙扎,都在他的“六六三十六天罡星大陣”裡。

要想“破局”,就要先改變自己。

我圍著嶽不群轉,以自身變化適應他的變化,那麼就算累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因為他是電腦,而我是人腦。

唯有使他繞著我轉,而且我的每一步都不按照牌理出牌,才能反覆地打亂他的步調,使他無法掌握我的動向。

這就是我頂著“心痛”的危險提及“楚楚”的原因。

苗老師轉身,從旁邊的茶几上端起了一杯涼茶,雙手敬獻給我:“貴客,請喝了這杯茶。”

端杯子的時候,她的兩手大拇指扣住了杯沿,指尖、指甲全都插在茶水裡,看上去殊為不雅。

我沒有猶豫,因為一提及楚楚之後,苗老師表現出來的那種敬仰、追悔、惶恐極其真實可信,所以我相信這是一盞“解蠱”的好茶。

“謝謝。”我雙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好!”嶽不群喝了一聲彩。

從苗老師向我和連城璧落蠱到她敬茶、我喝茶解蠱,是一個非常短暫的過程,前後只有幾分鐘。如果她對我懷有敵意,就不會獻茶;如果我對她懷有敵意,就會藉故託詞,不喝這杯茶。可是,事實沒有“如果”,我們在一個快速的瞭解、溝透過程中,彼此都賭上了自己的“信任”。所幸,我們都賭贏了。

嶽不群太聰明,雖然不是親歷者,卻完全明瞭我和苗老師之間的心態想法。

“我苗素貞蟄伏濟南十四年,不回苗疆,但卻心繫苗疆,故此收到報恩令之後,每日都在思索如何報效苗疆蠱王以及幼主楚楚。如果夏先生日後有差遣,一個訊息傳送過來,苗素貞肝腦塗地,誓死追隨。”她說。

“多謝,差遣不敢當,以後少不了麻煩苗老師。”我說。

她惶恐地給我糾正:“夏先生,您千萬不要這樣叫我,直呼我名就好,苗素貞。”

“她還有個外號——九命蛇妖,哈哈哈哈……”雷矛星大笑。

他像是在開玩笑,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