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名中國奇術師在裡面,都是被誘騙進去的。這件事很不公平,人與人都是平等關係,身為超級大國,美國不能以先進技術為要挾,危害它國國民的利益。”我說。
“晚了。”他搖搖頭。
“什麼意思?”我的心猛地一沉。
“大概在五小時前,填海工程已經開始。”那人回答。
我沒有慌張,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只聽他這樣說,沒見到真實影像前,沒必要驚慌失措。
“那是單一行動還是集體行動?”我問。
“集體行動。”那人回答,“總共十二個海眼都在計劃之列,這一次,太平洋艦隊傾巢出動,封鎖了三分之一個太平洋,務必要將海上危險全部清除。”
在這裡談論深海鉅變時,此人冷靜鎮定,彷彿那隻不過是幾個村民填塞了一個小小的魚塘。
如果太平洋艦隊傾巢出動的話,此刻海軍方面絕對是如臨大敵,其戰鬥規模僅次於二戰時的最終決戰。
“情況如何?”我問。
那人揮手:“每隔三分鐘我都會收到一次戰鬥簡報,進展很順利,海軍人員訓練有素,沒有辜負國家和人民的企盼。稍等,我會命人把資料傳過來給你看。現在,我們先討論另一件事,那就是你的歸化問題。”
之前,老虎隱隱約約有對我勸降之意,但被我冷靜拒絕。現在,此人舊話重提,來者不善。
我笑著搖頭:“多謝閣下抬愛,好意心領了,但我只想好好地做箇中國人,不想改變自己的國籍。”
那人也搖頭:“死和歸化,選一條吧。人生在世,有的選已經很不錯了。”
他的漢語很流暢,我們交談了這麼久,沒有出現過一次詞不達意的卡殼情況。能夠坐上美利堅合眾國總統寶座的,都是智商、情商、政商高絕之輩,足以應付任何情況,解決任何危機。
“不。”我堅決地搖頭。
那人笑起來:“夏先生,等你看到太平洋艦隊的戰鬥實力,大概不必我勸說,你就聞風而降了。”
我點點頭:“願聞其詳。”
從戰術意義上,我當然相信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從戰略意義上,我知道,大國之敵,棋逢敵手,如果所有奇術師面臨今日情況時都選擇向強敵歸化,那麼地球上所有國家都將變成美國的殖民地,再也沒有獨立之國了。就像二戰時的中立國那樣,納粹一到,順風而降,納粹一倒,隨即宣稱繼續中立,簡直成了一面順風的旗,在風中搖曳飄擺,永遠都是逆來順受的牆頭草。
那人按了電鈴,有人進來,開啟了投影機,遠端的銀幕上立刻有了活動影像。
該影像的質量較差,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機械臂之類。稍遠處,更加模糊的東西似乎是海底珊瑚礁。
影像的畫外音為中、英、法、德、日五國語言,聲音乾澀,應該是電腦自動轉換的結果。
“現在進行操作的是第二號目標,海眼直徑兩公里,深度約為八百米至一千五百米之間,有生物活動跡象。處理方式是,深潛*引爆後,讓海底自動坍縮。預估兩小時後埋設*完畢,困難程度,三級。”電子音介紹。
“該海眼的位置在韓國以東的公海上,曾有大韓航空、大韓海運局的飛機和輪船無端在此地失事,經衛星探測後才知道,海底出了問題。”那人說。
“有沒有更清晰的影像?”我問。
電子音隨即回答:“海底亮度極低,機械臂攪亂了泥沙,這已經是水中能見度最佳的情況了。”
我沒有糾纏於此,而是向那人請求:“給我看看鏡室在海底的情況。”
幻覺中,我曾見過鏡室倒立於海溝一側大陸架上的危險情況。現在,我需要驗證這一點,用美國人的先進海底儀器跟自己的天心通來對照。
“你認為自己有權力提這樣的要求嗎?”那人搖頭微笑。
此人有著美國民族的爽直豁達,但也不缺少商人討價還價的狡黠。我一時衝動,亮出了自己最關注的焦點,立刻被他抓住。
“什麼意思?”我故作不懂。
“你現在看到、聽到、知道的已經是美利堅合眾國的最高機密,通常只有五角大樓中層以上官員才有資格親眼目睹。知道得越多,受限就越多,到了最後,即使你不同意歸化,也永遠走不出五角大樓的迷宮了。”他回答。
歸化是任何一個熱愛祖國的人不能接受的,對方正是覷準了我的這一弱點大做文章。
“不歸化,就看不到鏡室的資料?”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