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的問題只問一遍。”大人物說。
我笑了笑,不接他的話。
“需要我問第二遍的人,都不在人世了。”他接著說。
我低下頭,去欣賞榻榻米上的花紋,不再理睬對方。
如果韓映真能回答他的問題,他就不必興師動眾地將我和奎恩截留了。
“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回答?”大人物又問。
我搖頭:“不要條件,只希望繼續我們的行程。”
大人物冷笑:“這也是一個條件,一個我根本不會答應的條件。你不肯合作,我有一千種辦法能讓你改變想法,你信嗎?”
我依然搖頭:“不信。不過在你實施那一千種方法之前,我得提醒閣下,很多方法並不管用,尤其是在奇術師面前。你所謂的酷刑都已經過時了,無論在心理上、身體上都產生不了太大的反應。這是二十一世紀,請閣下不要用上一個百年多數國家都用濫了的刑訊逼供手段來搞情報。從閣下身上,我根本看不出日本與時俱進的明顯變化來。”
酷刑只能將一個健康的人折磨至奄奄一息,獲得一些似是而非、屈打成招的口供來,未必有實際意義。
當年,日寇酷刑只換來了漢奸,卻沒能將鐵骨錚錚的**員降服,最終,浪費了大量精力之後,只能以槍殺結尾。
我不怕死,更不怕酷刑,只是覺得對面坐著的大人物很可笑,明明有求於我,偏偏擺出泰山壓頂般虛張聲勢的架子來,妄圖用言語恐嚇先聲奪人。這種做法,效果極差。由此可見,所謂大人物,不過是披著華麗外衣的政客,其智商情商了了。
“哈哈。”大人物瞪了我一陣,驀地大笑,“夏先生,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濟南城內也有我的線人,你的很多資料都是直接傳遞到我手上。長話短說吧,我要那件‘神相水鏡’,只要你肯割愛,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
一旦對方亮出底牌,我就知道談判的天平已經大大地偏向我這邊了。
關於“神相水鏡”,至今沒有確切訊息。此刻妄加評論,實在不智。
“我很想幫助閣下,但你的線人肯定也報告過吧,至今沒人知道那神器在哪裡。關於它的一些傳說,也是眾說紛紜,神乎其神。我知道的,只會比閣下更少,所以,你這樣問我,不過是問道於盲而已。”我回答。
我的回答亦在大人物意料之內,我們的每一輪問答,彼此都心知肚明,無需對方回答,自己就知道最終答案。
這種談話,兩個人手中全都是明牌,談話效果如同白開水一樣乏味,沒有任何營養價值。
所以,我們有長時間的沉默,房間裡只剩下遠方傳來的激浪拍岸之聲。
“我可以給你線索……一些非常有價值的線索,都是幾代人追查探索得來的。‘神相水鏡’曾經是日本西征大陸最忌諱的東西,因為它的存在,我們曾經失去了最精銳的三個聯隊,總共兩千五百人,另外還有三批能夠決定戰爭命運的輜重武器。要知道,在戰爭初期,兩千五百人的戰鬥力非常恐怖,幾乎能擊潰中**隊十個師部隊。可是,這三個聯隊在中國大陸的黃河南岸、濟南西、臺兒莊北、菏*不到一萬平方公里的區域內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這件事,極大地打擊了遠征軍計程車氣,差一點就喪失了南進的勇氣——”說到這裡,大人物額頭上忽然滲出了一層冷汗,可見這件事給他的壓力極大,僅僅是提及,心理上就會出現極不舒服的感覺。
三個重兵聯隊的攻擊力的確恐怖,放在盧溝橋事變後的那段戰鬥時間裡,擊潰國民黨五個師不是吹噓。
大人物提及的那個區域後來爆發了震驚全國的臺兒莊戰役,戰況之慘烈名列抗戰血戰前十之內。國民黨部隊打光了最後的一兵一卒、一槍一彈,雖敗猶榮,其功勳永垂青史。此戰成功地阻止了日寇輕騎南下的野心,也給國內各戰區的兄弟部隊提振了士氣,不再望風而逃。
如果像大人物所說,再有日寇三個重兵聯隊參戰,那麼別說是一個臺兒莊,就算五個、十個臺兒莊,也不過是汪洋中的一片樹葉,瞬間遭受滅頂之災。換句話說,三個日本重兵聯隊對於戰爭局勢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不亞於突入羊群的三隻猛虎,瞬間就能撕破國民黨的戰鬥防線。這種結果,想想就令人膽戰心驚。
“第一個聯隊,圭同志秀聯隊由黃河濼口浮橋向南,過河後直插西南方向,在長清一帶失去訊息。聯隊共有士兵八百人,長槍、短槍共計一千二百支,機槍一百五十挺,*二十支,迫擊炮兩門,戰車十輛,戰馬五十匹,另外還有各類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