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小母馬與騾子(上)
“出人命?”
劉思誼被這驚世駭俗的疑問驚得直接站起來,後脊背冰涼的看向陳卓,“你什麼意思?”
“坐下來,站著也沒用,”陳卓坦然的說道。
劉思誼緩緩的坐下,結合這些年莫一輝的老辣狠毒,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可能,“他真敢這麼做?”
陳卓聳聳肩,“你要知道,他莫一輝是後勤的一把手啊,他在任上的這十幾年,安郵大大小小的工程都有他的身影,他如果提前做點兒佈置,真的很容易。我知道你們考慮事情的邏輯是什麼,我反正是先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劉思誼感覺自己的手腳都有點兒發麻,“怎麼辦?這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一向給人穩重學者印象的劉思誼,終於把他的脆弱一覽無餘地展露給了陳卓。
陳卓道:“交給命運吧,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能不能破局,我也不知道。”
“明天他們就會來安郵,如果真要出事,那最好就是在明天,專家組來的當天天塌地陷,沒有比這更震撼,更能一擊斃命的了,”劉思誼近乎夢囈般的說道。
陳卓點點頭,表示同意,“所以我們只有現在到明早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陳卓沒有一絲一毫的危言聳聽,他也確實和劉思誼與方晟綁在了同一艘戰船上,如果劉思誼和方晟在這一局上一敗塗地,他就算有那權威的鑑定報告也無濟於事,因為那時候王國勝會是校長,莫一輝再不濟也是副校長,莫城會大搖大擺的回來,就算莫一輝礙於身份不再針對自己,那莫城會嗎?自己在安郵還怎麼待下去?
現在,如果說誰最想破局,除了方晟和劉思誼外,當屬他陳卓了。
劉思誼也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對陳卓推心置腹,做到完全的資訊透明,知無不言。
“我們還能做什麼?”劉思誼有氣無力的問道。
陳卓站起來,“去找方校長,聯絡你們能聯絡的所有關係。”
劉思誼苦笑,“如果真的出了人命,誰也保不住我們的,聯絡誰又有什麼用?”
“我有說聯絡人撈你和方校長了嗎?”陳卓的眼中閃著光。
劉思誼不解,“那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命運沒有眷顧我們,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反之,發動你們的能量,但隱而不發,在命運眷顧我們的時候輕輕推上一把,讓牆倒得快一些、狠一些。”
“我明白了,”劉思誼抓起他的外套,衝出了他的辦公室。
陳卓站在窗邊看向下面乾淨的水泥路面和花壇、草坪,“老子就不信了,還有比重生更好的運氣嗎?”說完他也走出了辦公室,消失於樓梯口。
劉思誼快步行走在校園裡,腦中不停回放著陳卓對他說的每句話、每一個神態,不禁問自己,真的要把一切都壓在他的身上嗎?
“不然呢?”方晟冷峻的盯著劉思誼,“我們還有更能相信的人嗎?”
“要不找找嚴市長?”
方晟搖頭,“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的這位老同學,在俄蘇斯的時候我們就是好友,他是最厭惡陰謀論的,現在我們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僅僅是一番推論就去找他,且不說能不能說動他幫忙,就算能說動他,我們要做什麼?疏散全校師生?等著某一棟樓塌掉?還是抓住莫一輝和王國勝嚴刑逼供?”
劉思誼頹然搖頭,“怎麼就成了這番死局,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仇恨和權利。”
跟校長室的末日氣氛不同,陳卓就很放鬆,他正在課堂上給餘幼微傳紙條。
在陳卓看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這樣還是無法破局,那他大不了就真的回去復讀一年,明年換個學校。
既然最壞的局面也就是復讀衝來,他自認為還能接受,心態也就平和了。
今天這堂課是C語言,上半節課講的是乾貨,陳卓沒有打擾餘幼微,不然這小妮子非得哭給他看不可,下半節課開始練習和答疑,陳卓才開始在餘幼微的身後捅捅咕咕,像極了高中戀愛的男女生。
陳卓對這一套撩妹套路駕輕就熟,可餘幼微並沒有這樣的經歷,上課的時候傳遞一些情情愛愛的小紙條對她來說就是生平最最刺激的事情了,以至於寫紙條的時候,她的手都有些抖,緊張得不得了。
坐在餘幼微身邊牛曉慧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可她又什麼都不能做,她總不能搶過紙條告老師,這麼“小學生”的事兒,打死她也幹不出來,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