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開,把他的心臟翻看一遍,再重新縫合,末了設計手術方案吧?這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先天性心臟…病在現代都是難以治癒的重症,在古代更別提。除非大羅神仙來了,譬如自己,否則誰也救不了。有姝頗為自傲的暗忖。
餓死鬼果然搖頭,“沒法治,這是周妙音親口承認的。不過她從養生和食療方面下手,試圖延長郕王的壽命,聽說目前在研究一種新藥,叫速,速,速……”
“速效救心丸。”有姝補充。
“對,就是這個藥名兒。聽周妙音說,這種藥專門針對心疾突發的患者,壓在舌根下含化之後能快速緩解心臟的疼痛。日後郕王發病便再也不用擔心救不過來了。故此,郕王對周妙音極為看重,曾對外宣稱她是魏國第一神醫。”
呸!有姝極想啐一口,卻拼命忍住了。他現在難受得厲害,活像吃了幾十個檸檬又灌了一大缸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酸味。也是自己來得太晚,否則主子身邊哪裡有周妙音的地兒?觀周妙音急救時的嫻熟動作,怕是給主子做過好幾回人工呼吸。主子的嘴唇夠軟,夠甜,夠香滑吧?呸!呸呸呸!
有姝用腦袋連撞桌面,表情十分扭曲。
餓死鬼:“大人您沒事吧?大人您是不是忘了吃藥?”
………
與此同時,郕王一面輕撫嘴角,一面沉聲下令,“去查一查宋有姝。”他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子佔了便宜,且還絲毫沒有噁心厭憎的感覺,反倒戀戀不忘,這明顯不正常!
侍衛領命而去,不過一刻鐘就帶回確切訊息。宋有姝本就是滄州人,身世極為簡單,日前剛和庶母鬧了一場,也算不大不小一個名人。他在冀州發跡,倒也確實治好幾個病人,其中最兇險的一次是把吳太守的兒子治死又治活,具體內情吳太守瞞得緊,打探不出。
方氏有意將宋有姝養廢,只讓他學了幾個字,並未延請名師教導學問,故而他見識不足,哪怕得了起死回生的鹿銜草,也沒想著用來囤積居奇,反倒三兩下揮霍乾淨,治好的人不過得了傷風、高熱、喉嚨痛等小災小病,不足為道。侍衛很有些看輕他的意思,總結道,“所以說他只略通一些皮毛,於醫術上並無多大造詣,為了重振門楣,這才急切地攀附王爺。”
“是嗎?”郕王輕敲桌面,沉吟道,“吳立本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沒有兩把刷子,斷然不會把人請去替自己寶貝兒子看病。把人治死又治活,這宋有姝倒是有點兒意思。”
坐在一旁替他診脈的周妙音不以為意地開口,“恐怕並非把死人救活了,而是那人根本就沒死。”
“哦?這話怎麼說?”郕王滿臉興味。
周妙音詳細解釋了何謂假死,斷言道,“也是宋有姝運氣好,否則還真沒法向太守夫人交代,要知道,那人可不是一個善茬。再者,我懷疑吳公子得的不是腸疽,應當是別的病症,否則現在早就死於敗血症了。”
“敗血症?這又是什麼病?”郕王立刻被她轉移了注意力。
二人談笑晏晏,彷彿很合得來,張貴卻從王爺偶爾放空的眸光裡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果然,每每都要日落西山才走的王爺,這回連晚膳都未用就起身告辭,令周大夫大為失望。
一行人出了周氏醫館,就見宋有姝站在仁心堂門口,踮著腳尖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眺望。見到王爺之後,他本就又大又圓的眼睛忽然爆發出亮光,竟叫張貴下意識地抬手遮面,生怕被刺瞎。郕王也晃了一下神,繼而嘴角微彎。這小子功利心雖重,臉皮也夠厚,但這副皮囊卻十足乖巧靈秀,叫人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念在他孤苦無依的份上,之前那些事倒也無需計較。
有姝極想跑過去拽一拽主子衣角,或在他身邊磨蹭磨蹭,卻見幾名侍衛摁住佩刀,表情凶煞,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王爺,您的病只有我能治!您若有意可隨時來仁心堂找我!”他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揚聲高喊。
不但路人鬨笑開來,連郕王本人都低笑了兩聲,衝少年輕輕擺手,然後一步一步遠去。有姝站在街邊目送,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悻悻迴轉,卻見周妙音也站在醫館門口,用一種近似乎憐憫的目光看過來。
有姝深覺自己無法與這些凡人溝通,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後關緊店面,復又覺得啐人這種動作太粗…魯,若是叫這一世的主子看見定會不喜,於是再三告誡自己得把前世染上的惡習統統改掉。
……
為了儘快得到主子的另眼相看,好讓他放心把身體交給自己,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