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捲入叛軍陣營的普通百姓,在得知可以用南邊的土地憑證交換在宛陵附近的土地,沒有土地的人還能免費獲得土地的時候,這些百姓爆發出巨大的熱情,很快就順利的完成了土地分配和補耕工作,整個宛陵城沒幾天恢復了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唯一不同的是。人們臉上的笑容更多了,還有城市裡的孩子們更多了。以往要下地勞作的孩子,現在必須上學了。
一切順利,顧雍的心情也不錯,在府衙內的顧雍還有時間偶爾偷個懶,煮杯新茶喝喝,一邊看著最新發來的政府通報和買來的商報。
通報裡有某幾個新城在雁門和玄菟等地開始建設了,有今年北邊夏糧會增產,價格可能會有小幅回落等等官方的內部訊息,至於商報上的內容就更多了,不過,可信度也沒那麼高了。
“大人”
“何事?”
“衙門外有個少年求見,說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跟大人回稟!”
“重大的事情?這少年可有名字來歷?”
“回稟大人,來人自稱是吳縣人,名叫朱桓,字休穆。”
“朱桓?沒聽說過,打發他去招賢館不,讓他來見吧!”
顧雍說了一半,想起招賢館在宛陵似乎還沒有建起來呢,於是改口讓人將朱桓帶進來,雖然只是個少年,但是既然趕到府衙門口來求見,應該不是來搗亂吧,反正自己現在也有空,那就不妨見一見。
年輕的朱桓很快就被引了進來,朱桓邊走邊四處打量著,一點也不怯生,顧雍遠遠的透過視窗看到,朱桓坦然的態度,不由的暗暗點頭。
“吳縣朱桓朱休穆拜見大人。”
“有禮了,請坐吧!”
顧雍笑眯眯的看著朱桓,看樣子年紀不到十五吧,身材高達面容俊秀,眼神端肅清明,是個翩翩少年啊!
“多謝大人!”
朱桓很端正的跪坐下來,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衣衫,然後才抬頭看著顧雍。
“休穆是吳縣人?為何會來到丹陽郡呢?”
“在下確實是祖籍吳縣,吳縣之亂的時候,為了避亂,與鄉人一起逃到了丹陽,原本在寧國定居,日前叛軍作亂,在下又隨家人一起到了宛陵!”
“原來如此,那麼休穆此來又有何大事要稟報呢?”
朱桓直了直腰,雙目毫不膽怯的看著顧雍道:“大人,日前折信將軍在城外打破叛軍,在下也親眼目睹了,折信將軍威武,一戰而擊潰叛軍的烏合之眾,實在是大快人心,可是,折信將軍擊敗叛軍之後,卻不趁勢南下,徹底平定叛軍,任由叛軍遠遁,這豈不是白白錯過了大好時機!”
“哦?休穆莫非覺得此事不妥?不過這事休穆應該去找折信將軍理論才是,為何找找我呢?”
“大人,於理不合啊!折信將軍乃是客軍,豈能不遵從主人的意見私自行動,不管怎麼說,大人才是宛陵城中的主事者,在下自然應該來找大人!”
“呵呵,說得好!”顧雍不由得的笑著讚道:“不過,不即行追擊,或自有道理,休穆所知道的或許並非是事情的全部,因此不能準確的判斷此事才有此誤會吧!”
朱桓點了點頭:“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可不敢如此不自量力,說大人的選擇是錯誤的,在下所說的大事雖然與此有關,卻不是此事!”
顧雍一愣,隨即興趣盎然的問道:“哦?那是何事?”
“大人亦是祖居江東,應該知道江東最麻煩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宗族,一個是山越。”
“呵呵宗族和山越!為何宗族和山越是江東的兩個大麻煩呢?”
朱桓淡淡的一笑,知道顧雍這是要考校自己,於是恭聲答道:
“大人,之所以說宗族為一個大麻煩,是因為宗族勢力在江東盤根錯節,已經完全把持了地方事務,這樣會讓政令不通而私權氾濫,國中有國是為不國。至於山越,與我百姓爭地爭利,未曾一日得安,自然也是個大麻煩!”
“說得好!能看到這些,殊為不簡單啊!休穆接著說!”
“諾,大人,宗族之事如今已經漸漸的改變,宗族脫離開了土地之後,對族人的控制下降,官府的威信得以提高,長此以往,宗族之害可以除矣!但是山越之害,卻不能忽視,甚至更加嚴重了!在下此來,就是想向大人建議,應該儘快的揮軍南下平定叛亂,否則這些叛軍勾結山越,為害越烈了!”
“勾結山越?休穆覺得這事可能麼?”
“當然可能,山越原本就跟各地宗族暗通款曲,否則如何會屢剿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