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張角是反賊,奉先是大將軍,勢不兩立啊!張角又怎麼會救助奉先,更何況如今張角遠在漠北,就是想要求他出手,這山長水遠的,奉先如何去得?”
貂蟬咬了咬牙:“父親,若是張角能救治夫君,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無底深淵,孩兒就是死了也要帶奉先跨過去!”
嚴氏一愣,隨即心中感動慚愧,叫了一聲:“妹妹”
王允看著昏迷不醒呂布搖了搖頭,又抬頭看了看貂蟬決絕的面容,心裡不由得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讓貂蟬嫁給呂布,呂布這人性子過於剛強,剛則易折,自己早就有所預料啊!
貂蟬與王允對視了一眼,又扭頭看向呂布,再跟嚴氏交換了一個眼神,低聲道:“我這就準備一下,儘快帶著奉先上路,我與徵北將軍夫人有舊,徵北將軍夫人生意遍天下,或許能求請她來幫忙。”
王允點了點頭道:“這個辦法可行,甄夫人雍容大度,一定會幫這個忙,方誌文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還是個講信譽的人,與奉先又有舊,應該不會見死不救,或者他們願意幫忙的話,我兒此去倒是不那麼艱難了,只是張角會幫忙麼?”
“不管怎樣,總是要去試一試才知道,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孩兒都要求得張角的幫助。”
“只是這麼一來,奉先的名聲”
“父親,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名聲,先將奉先救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死了什麼名聲也沒有用了。”
“為父知道,只是,這麼一來,奉先用血汗打下的大好局面可就拱手送人了,身為大將軍。卻與反賊勾結這種事情,怕是難以洗掉的。”
“父親,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奉先就此撒手而去麼?”貂蟬又是氣憤又是傷心。隨後決絕的咬牙說道:“不論如何,女兒都要帶奉先北上,求父親允准!”
王允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蟬兒,你已經是嫁為人妻,是呂家的人了,想要做什麼豈是為父所能左右的。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父親!”
“只是這事需要做得隱秘,萬萬不可洩漏分毫,否則難免有什麼不測之事發生。”
“可是。連復慶和曹將軍他們都不說麼?夫君的部將呢?”
“多一人就多一個洩漏的危險,還有,若是要去,你們一家都去。萬一事有不諧。也不會被人抓住家人要挾。”
貂蟬點頭,看向嚴氏:“姐姐”
“但憑妹妹決定,妾身都聽妹妹的。”
“那好,姐姐和玲兒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帶些換洗衣物和細軟盤纏,其他的東西都不要帶了,我先寫信給甄夫人,約好日期就立刻出發。”
王允見到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不由得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呂布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向外走去,貂蟬愣了一下,趕緊追了出去相送。
兩人一路無語,到了門口,王允忽然停住道:“蟬兒,此一別咱們父女兩個再相見怕是不易了,這定陶的天會變成什麼樣子為父也不知道。”
“父親孩兒不孝,不能侍奉身前,還要連累父親,損及父親志向和名譽,孩兒真是枉為人子!”
貂蟬低頭垂淚。
“蟬兒,這與蟬兒何干?這或許是天意吧,天意難違,不過為父也不會就此認輸的,曹操、劉備,為父也想跟他們鬥一鬥呢!”
“父親!”
“好了,為父有你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兒,只會覺得驕傲,記得給父親寫信!”
“女兒記住了!父親保重,勿讓女兒牽掛!”
王允呵呵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轉身而去,貂蟬在後看著王允有些蹣跚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不久之後,響起了馬車的粼粼聲,這一刻,貂蟬忽然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只能任其肆意奔流
千里之外,站在雍陽城頭看著打著火把猛攻不停的曹軍,忽然若有所感的向著北邊看去,戰場上的喊殺聲似乎正在遠離,冥冥之中,龐元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遠離自己。
龐元捏了捏拳頭,半晌之後,又無奈的鬆了開來,他知道,這一刻整個遊戲的發展正在發生偏移,將來會如何恐怕沒有人會知道,那麼自己又準備怎麼辦呢?
是繼續去追隨呂布?還是另外選擇新的發展方向?
還有這些正在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他們恐怕還不知道,他們位置奮戰的那個人、那些理想正在悄然的離他們遠去,如果他們還能活下來,不久之後,他們或許會疑惑,當時拼死而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