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都同意,但凜最後說到傘那裡,萊維卻知道還有另一個人大約也是那樣。嗯,大概也是無時無刻都帶著把,就像自己當殺手的時候去到哪都不會忘了自己吃飯的傢伙,槍,一樣。自己還被那把傘扎過一次透心涼呢,哈哈,萊維笑得很苦,卻沒流露到臉上。
“照你這麼說,那肯定就是她了。”
萊維點了點頭,金髮、紫衣,總是撐著一把陽傘彷彿在古老莊園的後花園裡漫步著欣賞鮮花與蝴蝶的貴婦人,卻長著一張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女面孔。
這就是萊維跟凜一路趕上來要找的人,原先那位老頭子退休後接任校長的女人,曾對萊維自稱才十七歲仍是‘花季少女’的梅莉,瑪艾露貝莉-赫恩。
自從這位校長大人上任,在學校裡最讓萊維應付不來的人選就有了定論。每次見到那個女人,萊維都有種隔著一層濃厚卻又透明的霧氣般的感覺。所謂霧裡看花,大概就是形容他見到梅莉時的情形了。
跟那個女人在一塊兒的時候,雖然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地平淡那麼地自然,萊維卻有種自己什麼也沒做卻依然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好像自己想什麼對方通通都知道,明明過去沒怎麼喝過的那種紅茶,卻只喝了一口就滿是回味。彷彿自己都早已忘卻的記憶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以某種方式記錄下來並被人細心研讀過一般。
當然,萊維認為那並不可能也沒有發生過。他只是奇怪是不是真有那種能一眼看透別人連自己都未必認識到的潛在內心的人存在。這恐怕連傳說中的‘讀心術’的做不到吧?畢竟讀心讀的是別人內心所想,連自己都沒想到的東西,又如何能讓人去‘閱讀’?
那個讓自己叫她梅莉就可以的女人就是那麼地神秘,永遠蒙著一層能看見又看不透的輕紗。若是問萊維對‘妖怪’這種存在是怎麼看的,他會回答比起實實在在承認了自己是妖怪的鈴仙,那個無論怎麼看都不覺得有半點超越普通人力量的女人反而更像一個妖怪。
所謂妖怪嘛,傳說中不都是善於惑人心智的麼?
鈴仙的能力固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令人迷惑,但就鈴仙那有點笨笨呆呆又老實過頭讓人覺得特別可愛的個性……迷惑人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難度太高了別為難兔子了好麼?
“我也覺得肯定是,雖然見到她的時候正低著頭看不見臉,但不說打扮,**質我就不可能認錯。然後我過去站在她面前,再然後……”
“再然後?”
見凜停下來久久不語,萊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確認她不是在發呆,追問到。
“再然後……她不見了?”
這是什麼答案?
凜繼續低聲說著,彷彿剛才發生的那些又重新來了一遍似地。
當時凜走在外面的甲板上,什麼湖面上的波光粼粼之類她根本沒工夫去欣賞。剛才在下層的時候還有心思稍微感慨一番,等上到這最上層,卻有種rpg遊戲攻略迷宮終於走到的boss的房間附近的既視感。
哈,那也是被輝夜傳染的吧?在輝夜帶著鈴仙住進自己家之前,凜幾乎就沒怎麼玩過遊戲,更別提很耗時間的rpg類。基本上凜到萊維家去的時候,十次當中有七八次,那個男人的蘿莉老婆都衣衫不整的躺在沙發或者地上玩遊戲。那種寡廉鮮恥的女人在做什麼,凜又豈會有興趣去了解?每次她都是連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找萊維,所以就連看別人玩rpg的經歷的欠奉,直到家裡搬進了兩個新房客。
凜自然不會那麼無聊地跑到輝夜房間裡‘視察’自己那位前任servant的日常生活。但輝夜在家裡甭管什麼時候,三句話裡兩句都不離遊戲、動畫、漫畫和輕小說之類。平時在客廳裡喝茶放鬆的時候是這樣,晚上吃完飯甚至早上趕著去學校隨便塞兩口早餐的時候依然是這樣。結果一段時間下來,凜這個當初的純外行,現在光從純理論的角度,居然也算是‘入門’了。否則她哪想得出那樣的比喻?
就在凜覺得boss隨時可能在下一個拐角後跳到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因此必須先想好遇上了之後該如何應對才能至少先立於不敗之地。結果比她預想的還要出人意表,就在一轉身的剎那,眼角差點漏掉的一扇小窗裡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當時凜立刻轉身,那速度快得她自己都認為估計是生平最敏捷的一次。透過那扇窗,只又看了一眼凜就基本確認了那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方才一直在思索著找到目標後的行動,但當目標真的出現在面前時,她即便還沒一個完整的計劃,卻也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