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農戶是常年合作的關係,一時倒沒防備,只能收零散的糧食,可臨時去收集的話,時間上恐怕要趕一些。且,那些從未與我們合作過的農戶對官府的糧站更信任些,收糧不會太容易。恐怕交貨的日期要延遲了。”
“這批貨和外邦商人定好了交貨時間。立契約時便說,有特殊情況,時間倒能寬限個一兩個月,但是必須交貨。”
收成是靠天吃飯,金穗為了以防萬一,在契約時特意留了退路,倒是趕上了。
梁管事和任管事聞言大喜,梁管事鬆口氣道:“原來四奶奶早有後手。”
金穗搖手道:“也不算是後手,年成一年好,一年不好的。什麼話都不能說死了。這樣吧。我讓族中子弟隨你們一起去收集糧食。他們的農莊分佈各地,與各地的地主有些交情。梁州若是不行,便去荊州,江夏一帶有江夏王世子妃。想必不成問題。速度一定要快!”
梁管事見金穗沒有懲罰他們,還幫忙出主意,甚至出動了姚家子弟和江夏王世子妃,忙感激道:“是,四奶奶,這回必不會再讓他們搶先了。”
金穗點了點頭,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藏寶賭坊肯定還有後手。梁管事和任管事離開後,她擰眉分析。給各地管事們發出數道命令。
那幾筆大訂單之外,還有兩筆隱形的訂單,姚家做糧食買賣,最主要的便是為了隱藏起這兩筆訂單來。
姚長雍在北陽縣時便沒瞞過金穗姚家的隱形產業,金穗接手姚家事務後。也知道了姚家許多秘密,本來姚長雍是不打算讓金穗插手的,畢竟十分危險,但是他被迫離開大夏,金穗便是不想做,也得做。
兩日後,金穗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明明是才秋收,糧食應該掉價的,但是由於藏寶賭坊惡意收購糧食,梁州境內的糧價飛速上漲,各家等糧食進倉壓價的糧商後悔不跌,可彷彿是一夜之間,那些大地主和農戶們的糧食早早地被人訂走了。
糧商只得去外地購糧,可就像有人作對似的,他們才出梁州,以梁州為中心的其他各州糧價紛紛上漲,這種情況在十日後席捲大夏,官府甚至來不及做相應的應對措施,加上有些地方官府的官員故意放水,形勢越來越嚴峻。
糧價對古代人的重要性不亞於房價對現代人的壓力,因為糧價上漲,導致各地物價上漲。農戶們還好,家裡有餘糧,不過是少買些衣裳布料,住在城鎮上靠手藝和經商吃飯的普通人家很快頂不住壓力,紛紛破產。
金穗出門時發現街上多了很多乞丐。
半月後,梁管事和任管事風塵僕僕地回到錦官城,二人一路行來,對糧價上漲的影響心有餘悸。
“梁管事,任管事,你們差事還順利麼?”金穗緊張地問道,她當時催促的急,幾乎是在二位管事發現不對勁時,立刻派他們去了荊州。
梁管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幸虧四奶奶催的急,我們初到荊州,糧食漲幅並不大,從當地糧商和大地主手中收購了一些,再加上一些零散的農戶,湊齊糧食並不困難。”
金穗撥出一口氣,笑道:“如此便好,如今各地正在打糧價戰,這批糧食早早送出境吧。”
她是怕夜長夢多,藏寶賭坊正忙著大肆收購糧食,多的是糧商汲汲鑽營,跟風而動,否則只藏寶賭坊一家是不可能把全國各地的糧食價格抬起來的。
早些讓糧食出境則是因為,大夏境內的糧食被藏寶賭坊囤積起來,那麼出境的糧食會相應管控嚴格,到時候這筆買賣能不能做得成,就成了問題。萬一無法交貨,姚家在境外的信譽會大打折扣。
說到底,是糧食比較敏感,與民生聯絡太緊密了,境內境外都緊盯這一塊。
金穗不確定攝政王是臨時起意弄了這個糧食價格戰,還是早有安排,無論怎樣,藏寶賭坊的實力看起來不僅僅是烏合之眾的實力,這執行力實在太強悍了。她著實沒料到,攝政王會把主意打在糧食上面,難道他已經強大到可以暴/露實力的地步了麼?
梁管事和任管事幫忙統管這方面多年,自然明白事情的緊要性,馬不停蹄地去安排。
姚老太太一向很敏感,聽說糧食漲價,喚了金穗來問。
金穗如實相告,又擔憂道:“……老太太,孫媳著實不安,攝政王這番佈置,牟取暴利是其次,就是不知這批糧食最後被用到哪兒。”
金穗其實一直懷疑攝政王在養兵,畢竟藏寶賭坊賺了那多麼銀子,他又手握重權,除了養兵,金穗實在猜不到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耗費銀子。
姚老太太深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