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束在少卿腰間,說道:“我本來想揹你過去,我知道你們這些男的心中雖然不乾淨,表面卻是假道學,不願男女接近,而且又好面子。走過去時,你如果害怕就過來抱我走。”
說罷,便在前先行。少卿隨在身後,相隔隻手掌距離。山女有時也用手扶藤,卻不似其他土蠻吃力,行若無事一般。少卿起先也不覺怎樣,才走出十丈遠近,才覺得腳底打滑難走,又不好用力,雖知有山女保護,也恐失腳之險,絲毫大不敢意,屏息提神,隨著走了好一會才得出了險地。
不想這幾rìyīn雨連綿,索道上遍佈溼滑的青苔,一個土蠻腳底打滑,不留神掉落下去,倒掛在長藤上。少卿見狀,腳下一點,竟騰空而起,踩到長藤上救起那土蠻,他懷裡半抱著山女,又隻手提著土蠻,終於忍不住發力,又是腳下一點,跳到索道對岸。
山女好生驚訝,道:“方才還說你這人倒是不作假,原來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少卿隨意笑笑,他看這山女一雙明眸皓齒,心下越發喜歡。
又走過一個山岩,便見前面有一道寬有十餘丈的山澗,上面又是一座索橋,上面橫七豎八鋪了許多木板,寬才不到二尺,隨風搖擺,對面山坡上早站著無數男女山民,見山女率眾回來,齊聲吶喊,聲震山谷。
山女命背虎人先行過去,然後口中喊了兩聲。對岸便有十數個土蠻奔上橋來,走到橋心喊一聲,倏地兩邊分頭分開,手腳並用,勾住橋邊,將身倒懸橋下,將一座繩橋繃了個四平八穩。山女這才請少卿隨身過去。這些山民見了山女,紛紛膜拜在地,山女只把頭點了點。
第一章 第六回
() 第六回
過了索道,又繞過一個巖角,一大片廣袤的平原浮現開來,少卿隨山女縱過一條清溪,來到石寨前,這裡四面佳木繁蔭,奇花異卉,只當中一個石堡威嚴矗立,足有十數里連綿之地。少卿細細看看,那是巨石堆成的一個圓頂,似帳篷一般的屋子,卻更高大更簡潔。錯錯落落的山石縫中,叢生許多不知名的野花,藤蔓披拂,灰白的是石頭,青綠的是葉是草,紅的、紫的、黃的、緋sè的是花,是野果,在駘蕩的和風中zì ;yóu搖曳,清麗美觀。
進口處並無門戶,只就石堡頂上垂下來的chūn藤野花,密密層層的編成一架大簾子,下端排在離洞八尺兩棵石柱上,好似人家搭的葡萄棚子一樣,想是晚間入睡,便將這花簾放將下來,就是算關門了。
少卿隨著山女及眾人步入其中,頭一間是個敞屋,兩旁石壁有數十丈高,各有四個五尺見方的大洞一樣,自花簾支架出去,做成了窗戶,陽光順著照進來,明爽非常。敞屋當中有一個長約八尺,光滑如玉的青石玉案,上面鋪著柔軟的獸皮,豎著一個尺許方圓三尺高的石柱,柱頂上放著一個有磨盤大小、形同半彎殘月的石盤,盤心業已被煙火燻得烏黑。室中地皮俱是青石,又加蠻民打掃清潔,所以潔淨無塵。
少卿不待細看,又被山女催請進了一間寬敞廳堂之中。這間石屋有一個高有六尺寬有六尺的洞,洞口掛著各種獸皮縫製的簾子。屋子當中有一張圓的石墩子,上面鋪著獸皮,有一隻八尺方圓的大火池,早已被煙火燻黑,四周堆滿了鮮果和酒菜。地上鋪著比世間任何草地都柔軟十倍,也美麗十倍的地氈。四壁俱是獸皮張貼,靠外壁處也有同樣花簾。
進室以後,當下山女居中落座,她招呼少卿就在身邊坐下,又命隨侍的山婦山女出去抬了一整隻烤野豬回來。她揭開裝酒葫蘆,將酒倒在一隻大碗中,又遞給少卿,左手舉碗齊口,道:“你吃酒呀。”說罷,自己飲了一口放下。少卿不懂此地風俗,本來也不謙虛,又知山人xìng直,俱都依樣去做。
山女見他一碗酒已經下肚了,面上露出愉快的笑容,舉刀在那七八斤重的一塊大豬脯上,橫七豎八切了幾十刀,都切成了粽子塊形式,每塊足有二兩多重,再用刀一刺,便刺起一塊來往口中嚼吃。少卿也照她的樣子吃起肉來。他生長在江南水鄉,吃飯用的是小碗,喝酒用的是酒盅,似這般豪爽,頓覺得好不過癮。
那酒也不知什麼東西釀成,顏sè粉紅,又香又甜,裡面還有釀子花片,非常爽口。
這一餐,少卿吃得著實痛快,他這人無論何種境地,只要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山女一邊同他說些話。這山間蠻族喚作“月芒族”,乃是傳說中的夜行夷人,原來深居在鹿頭山半壁山河之下的阿虛谷中,充滿濃厚的宗教sè彩,以鹿頭血液一脈傳承的聖女大祭司為尊,崇拜新月之神,深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