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北地,雖然天氣冰寒,但是卻有兩情相暖,大宋西北,漫天風沙滾滾,卻只有熱血刀鋒。
渭水之北,宋軍大營北出十五里,吳璘帳下大將常都,率兵三千列陣,大將姚仲在一旁蓄勢待發,吳璘率領一千精銳兵馬在後,親自坐鎮。
這一戰,進入北地之後盡皆詭異,此為第一次與金人交鋒,他不親自來坐鎮,並不放心。
向遠處北方遙望,卻見黑壓壓的金國騎兵已經在列隊,大致看去,約莫有一兩千兵馬!
沉吟片刻之後,吳璘陡然間下令,“擂鼓,進兵、迫戰!”
如果不能識破金人的意圖,他實在不能安心,雖然以步兵主動進攻騎兵已經極為奇怪了,但是,吳璘還是打算這麼做。
他必須要先將金人的意圖打出來,然後在做全盤謀劃。
就在昨日,東西兩路的大軍已經傳回來訊息,情況跟計劃基本一樣,現在,也只有他這裡情況詭異。
“轟、轟、轟……”沖天的戰鼓之聲震徹大地、震撼人心,整齊的大宋兵馬急速移動起來,排列軍陣。
軍陣是最為簡單的一字陣,盾手在前,弓手在後,常都居中,手中握著長刀,目光森嚴。
“殺!”
見到吳璘身旁的血色戰旗陡然舞動,吳璘暴喝一聲,隨後,三千兵馬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朝著遠處的進兵逼近。
“將軍,看來宋軍對將軍很是重視!咱們這裡只不過是三四千兵馬,甚至,還未全部出戰,可是宋人卻是傾巢而出,看他們的陣勢,前後至少有六七千人,若是去掉他們另外兩營的兵馬,恐怕這是他們全部的兵力了……”
吳璘此來,只不過一萬三千兵馬,為了防止側方有金人援兵前來,另外兩座大營並未輕動,所以,他麾下的確只有七八千兵馬。
“哈哈哈……”移刺罕沐志得意滿的笑了笑,“此戰,你隨本將親自衝鋒,破了宋人陣勢,他們不過區區步卒,只要破陣,便是刀下之鬼!”
烏古論達挑了挑眉,他很想問問,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衝陣?對面的是吳璘,出戰的是他麾下大將常都,看似簡單的陣型,稍有變化便可以讓騎兵撞得頭破血流。
雖然失敗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實在不想敗的太丟人。當即,他便是低聲說道,“將軍,大宋軍陣難破,而且我們騎兵機動力最好,只需要在外圍散射,自然是立於不敗之地!”
這一向是金國對付大宋最佳的辦法,步兵跟不上騎兵,只能被動挨打,哪怕是勝了,也不過是金兵主動退去而已,想要追殺,除非早已經設伏攔截,否則根本追不上。
“嗯?”移刺罕沐聞言,卻是不滿的擺了擺手,“正是宋人軍陣厲害,所以本將才要如此,其他人都不能破陣,只有本將才可以,這豈不更顯得本將厲害?再者說,咱們金人,可曾少了騎兵破步兵陣型之事?”
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少,可卻並不一樣,現在,他們麾下大多是輕騎兵,身上為皮甲、布甲居多,如果是重騎兵,這普通的步卒軍陣自然是摧枯拉朽,可是輕騎兵麼……至少也是兩敗俱傷,這是專用自己的薄弱點攻擊對方的強勢之處,有多少武將會這樣笨?
“呼!”烏古論達長出一口氣,此刻的他有些後悔,自家這位主將,是不是被自己忽悠的太過分了?不過,讓他親自領兵自然是不行的,這場戰敗,還需要背黑鍋之人,若是主將戰死,那說不定有功無過,他們豈不是要替人受過?
“將軍所言甚是,不過,將軍為軍中主將,卻是不得擅離,雖然將軍勇猛,不過兵事無常,兵鋒兇險,請恕末將妄言,就算是這數千兵馬的生死,也不如將軍一人重要。數千兵馬戰敗,依舊有將軍在,我們就可以捲土重來,與敵再戰,可若是將軍略有疏忽,讓末將該如何,讓這數千兵馬該如何?”
“大宋有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所以,此戰請恕末將之罪,遣一員猛將前去,將軍坐鎮後方統籌大局!”
烏古論達的話也讓移刺罕沐冷靜了幾分,他雖然有幾分武力,可是對於戰場確實有幾分陌生,這刀槍兇險,若是傷了自己豈不是不好?
所以,借坡下驢,直接點頭應道,“也好,那本將就在此坐鎮,而且,此不過首戰,你便也隨在本將身邊觀戰,看看這大宋兵力如何,至於與宋人交戰,隨意遣一猛將便是。”
此言正合意,“將軍,偏將李達,一向勇猛,此戰令其前去定然不會有失。”
“好,這軍中你比本將熟悉,此事就由你去調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