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後世,最多也就是煲個電話粥之類!而且,哪怕是辯論,先行做了準備、查了資料,時間也比較有限。
然而,發生在大宋時代的這一次辯論,雙方選手盡皆脫稿!旁徵博引、說古談今,足足持續了三日的時間方才宣告結束!
沈堂也第一次見識到了所謂大宋學術天團真正的學識和博聞!
除了最常見的四書五經之類,歷朝歷代的典籍、釋解,甚至包括一些名不見經傳的雜談,這二人都能夠隨手拈來,不說張栻二人,僅是沈堂這個旁觀者也是大為過癮!
最終,經過足足三日的辯論之後,終究是張栻略勝一籌。而朱熹也基本上贊同了張栻的‘性為未發,心為已發’、‘先察識後持養’等觀點。
待到二人話音落下,白泉軒中靜默許久,朱熹終於開口說道,“荷敬夫愛予甚篤,相與講明其所未聞,日有問學之益。”
話語中,有著敬佩也有著幾分不甘!不過,終究是一代大家,哪怕是不甘,依舊是乾淨利落的認敗。
張栻也並沒有什麼得意之色,而是謙遜的拱了拱手,“元晦過獎,此不過僥倖而已!元晦學識淵博,將來定能成為一代聖賢!”
“啪、啪、啪……”
一旁的沈堂,緩緩鼓掌,“嘗聞兄長與元晦博學之名,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你二人與麓山書院辨識,定會名傳天下,此等盛事,也足以流傳千古!吾能在此見證,果真有幸!”
張栻二人同時起身朝著沈堂行禮,“忠武侯謬讚,吾等愧不敢當!而且,吾等儘管有幾分學識,可終歸是小道。忠武侯徵南逐北,為天下解憂、為百姓安身,這才是大道!吾二人也只不過多看了幾分書冊,任何人都能夠做到,而有潑天功績者,卻唯有忠武侯一人爾……”
學術之爭告一段落,這白泉軒中的氣氛不由得緩和了下來!隨後,眾人秉燭夜談,只不過,這一次卻是不在相談學問,而是提及一些趣談或者詩詞歌賦之類,直到天矇矇亮,眾人方才作罷。
沈堂站起身,雖然略有些睏倦,但是精神卻還好!
看著清晨山間的溪流以及不時響起的鳥鳴,沈堂心曠神怡!
“此間風景盛美,若有了閒暇,在此常住卻是一件美事!”沈堂不由自主的說道。
張栻朗笑一聲,“此事易!若忠武侯不嫌棄書院簡陋,隨時可以前來此暫居,我書院上下盡皆甘願相迎!”
沈堂遺憾的嘆了口氣,“如此,自然是美事,只可惜,沈堂即將離開潭州!來書院暫住,恐怕只能等到下一次了。”
“啊!”
張栻驚呼一聲,“忠武侯要離開了?”
“此行不僅拜見了兄長,見識了嶽麓書院盛名,還見證了二位講學,已經是不虛此行!”說到這裡,沈堂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淡淡的說道,“宋金之戰後,擅自向陛下辭了官,可是,有些事情,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的!臨安,也該回去了!”
張栻聞言,心思轉了轉!沈堂來此的真正目的,並未隱瞞張栻,前幾日閒暇,二人也曾密談過一次!對於沈堂,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說,張栻自然會全力支援!而且,沈堂與張浚之間的關係天下週知,而他身為張浚之子,除非是自絕朝堂,否則,他這一脈不管願不願意,都無法與沈堂脫了干係!
因此,相助沈堂,實際上也是幫助他自己。
沉吟片刻後,張栻凝聲說道,“忠武侯此去臨安,定然是刀山火海!張栻官職微末,朝堂之上的事情自然難以相助,不過,若是有文人學子敢攻訐忠武侯,張栻定秉公上疏,我嶽麓書院一脈,雖無大賢,但是也敢稱一句天下為公!”
“若忠武侯這般忠骨之輩都無法立足朝堂,那這大宋天下,還有何希望!”
一旁的朱熹本來不想說話,可是,張栻的話語卻是讓他皺了皺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安耐不住問道,“敬夫兄,忠武侯乃是官家中股之臣,而且身上功績無雙,只不過回臨安而已,怎麼如同刀山火海一般?”
不待沈堂說話,張栻便是主動開口說道,“元晦,你也飽讀書冊,難道不知道功多遭嫉麼?如今官家乃是聖明之君自然是無妨,對於忠武侯也一向信任。但是,這朝廷之上,嫉妒忠武侯者卻不知凡幾!”
“這些人為了自己的權勢,何等卑劣手段不曾用?”
“朝堂之上權利的打壓,民間煽動無知百姓,更有一些文人士子為之所用!手段雖卑劣可是卻也有用!如此,忠武侯此去,可不是刀山火海麼?”
此時的朱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