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苦淚的吳璘,張浚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實際上,不僅是吳璘,哪怕是他心中,又如何能痛快接受這樣一個結局?哪怕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
這一戰,與金國死戰一場,金國損傷不小,大宋損傷更大!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戰幾乎是耗盡了吳璘十數年的心血!
他在川蜀一帶多年,這利州兵就是他的跟和希望,而現在卻是一朝落敗,不僅是吳璘自身會遭受打擊,他麾下的利州兵更是折損大半、傷筋動骨……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事情,更麻煩的,來自於朝廷!
此戰開始之前,在吳璘和虞允文的謀劃之下,趙眘總算是答應了下來!雖然算不上被迫,不過卻是在他們的推動之下方才開始的這一戰。哪怕其中的內幕趙眘無法瞭解,可是,現在趙眘恐怕也會想明白一些東西。
如此一來,吳璘在趙眘心中的地位必定會一落千丈!
如果僅僅是趙眘也還好,吳璘為了大宋征戰多年,在利州苦守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趙眘也會對於此戰的失敗極為震怒,可是,估計也不會對其懲處的太過嚴重。只不過,就如之前沈堂一般,哪怕趙眘想要放過吳璘,但是這滿朝文武又如何會在這個機會之下讓吳璘逃過去?
這一戰開始之前,滿朝文武盡皆反對,還是在趙眘強硬以及虞允文的支援之下方才進行的。
如果勝了,自然是好說,可現在不僅敗了,還是大敗特敗!之前那些本來就不贊成開戰的文武百官,當然會站出來落井下石,以此來鞏固他們的威望!
並且,除了這兩點之外,還有那虞允文。
整個朝廷都知道,虞允文和吳璘二人交好,吳璘開戰,虞允文鼎力支援,並且是他在朝廷之上的砥柱。可是,在虞允文上任樞密使後,開始幫著趙眘整治軍中之事。這件事情,不知道明裡暗裡得罪了朝中多少人。
之前因為虞允文的確拿出了證據,再加上趙眘的鼎力支援,所以,其他人雖然想要反駁,可是也無可奈何。而現在,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摟草打兔子,直接將虞允文這個樞密使拿下的話,他們也就不配站在朝堂之上了。
所以說,鳳翔府之戰的危機看似在表面,實際上卻是在哪數千裡之外的臨安!
沉默好半晌,張浚方才緩緩說道,“唐卿,無需憂慮!此次,我們雖然戰敗,但是金兵同樣損傷極大。如今,我們很快就會退回到利州境內,有成都府的兵馬幫著守護大散關一線,想來金兵也沒有本事打過來!”
“頂多就算是朝廷有幾分責罰而已,可是,如今你我二人,都已經老邁,就算是朝廷責罰又能如何?”
“之前我本已經辭官,若非是為了鳳翔府之戰以及陛下親自下令,現在我恐怕早已經在成都府的街巷之上,守著一座鋪子清閒。這一次倒是合了心意,你若是無處可去,大不了我直接招了你當小二和夥計!咱們兩個老傢伙,閒來無事也可以暢飲一二……”
為了安慰吳璘,張浚刻意說的輕鬆許多!
不過,吳璘臉上的悲愁卻依舊難以抹去!
他緩緩搖了搖頭,“我這殘軀,已經到了將死之年,如何會怕的朝廷處置和責罰?我之所以悲苦,是因為我在也沒有機會兵進北地了!”
“當年,這些故土是從我們手中丟的,可是現在,我們卻是拿不回來了!這讓我死後如何去面對先輩和那些為此而死戰的同僚!”
“我之所以悲苦,是因為金國之強!”
“為了這一戰,利州境內兵馬多年苦練!每一個都是精兵悍將,原本我以為,已經能夠正面與金人一戰,可現在我方才明白,我們依舊不是金人的對手!這讓我如何能夠瞑目……”
“噗……”
說話間,許是心情激盪,吳璘一口血噴出來!
“唐卿!”張浚急聲開口,當即便是要將醫官喊進來!
不過,吳璘卻是輕輕拽著張浚的衣袍擺了擺手,“無妨,我的身體我清楚,現在,我還死不了!”
喘息了片刻,吳璘再度開口說道,“剛剛,在你來此之前,我已經聽到眾將七嘴八舌的講述了一些那一戰的經過!那辛棄疾,便是你之前所說的,成都府兵馬的一部?”
張浚點點頭,“不錯!”
“此人原本是北地義軍,後來回到大宋,被陛下親封為壯武將軍!在北伐之時,他奉命組建兵馬!”
“他麾下的辛家軍,在北伐之戰立功極大,而且,此人武藝高強,實乃一員猛將!”
“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