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趙愭,趙惇呆愣好半晌方才消化了他話語中的意思。
“你是說,這一切父皇本就知道?可是為什麼?就算是父皇知道,那金國那邊兒怎麼回事兒?金國那麼好心將整個河南之地都讓給我們?金國的皇帝是瘋了嗎?”趙惇難以置信的問道。
趙愭輕輕笑了笑,“你不是說沈堂去了北地之後,就在沒有戰報麼?”
“沈堂的確是去了北地,而且是帶著兵馬去的,不過,目的並非是與金國開戰。”
趙惇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好使,但是他也並不是一個笨蛋,幾乎是很快就想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兒。
“之前我聽聞沈堂秘密出使金國,此事是真的了?和之前金國歸還開封、汴京路一樣,這一次金國是有求於父皇?而條件,便是那河南的一應州府之地?現在沈堂藉著開戰的機會北上,既然不是為了開戰,那就是去完成金國與父皇談的條件了?”
“現在你可明白,為何父皇聽了你的話之後並未懷疑沈堂的原因了?”
趙惇愣了許久,這才苦笑一聲,“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沈堂做的,不過父皇早就知曉,所以在父皇的眼中,我就成了那個挑撥是非的小人,成了想要謀害功臣的奸佞了……”
“難道不是麼?”趙愭反問。
“兄長,你難道還沒察覺到現在的沈堂手中掌握著怎樣的力量麼?現如今,咱們大宋雖說有百萬兵將,但是你我都清楚,真正能打的有幾人?除了沈堂手中的兵馬之外,也就是張浚手中有些兵馬能夠拿出手,只是,張浚的那些人與沈堂本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一旦沈堂有了什麼想法,你覺得那些人會不會站在沈堂那邊兒?”
“沈堂可能的確是對父皇忠誠,可誰又知道他麾下是什麼想法?”
話語頓了頓,趙惇再度低聲說到,“兄長,你猜一猜沈堂麾下的那些將校,有幾個韓王?”
韓王,是趙普的封號,原本趙普被封為魏國公,死後先後被追封為真定王、韓王。
“當年的太祖,難道對周世宗不忠誠麼?”
趙愭臉色大變,趙惇這話,可真的是殺人誅心了。
當年的趙匡胤在柴榮麾下的確是忠心耿耿,而且為柴榮南征北戰,也算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可是等到柴榮死了之後,趙匡胤陳橋兵變,顛覆了柴家的江山,這才有了大宋。
至於趙普,則算得上是陳橋兵變的策劃者。
說完了之後,趙惇不在開口,只是與趙愭繼續緩步朝著自己的府邸而去。
半晌,待到恭王府之外,趙愭駐足,而後靜靜的開口說道,“趙惇,你錯了,父皇不是柴世宗,本太子也不是恭皇帝,而沈堂,也絕不會是太祖。父皇曾言,沈堂是他的周公、諸葛,本太子信了,你且拭目以待便是。”
“來人,陛下口諭,恭王降爵為郡王,恭王府之內,逾制之處盡皆封存,門匾立即傳令工部更換,另,恭王在家中閉門思過一年,沒有陛下旨意,不得出府。”
說完之後,趙愭轉身而去。
恭王府原本是親王規制,原本,趙惇被降爵為郡王,也不過是趙昚暴怒之下做出的決定,趙愭這個監督者也沒有想著太過嚴苛的執行,畢竟是皇帝嫡子,恐怕要不了多久也就恢復了。可是,剛才趙惇的一番話,卻是讓趙愭暗怒。
他如何不知曉趙惇的意思?說白了,沈堂是不是趙匡胤趙惇並不在意,但是如果能夠藉此機會讓趙愭對沈堂有了防備和懷疑,那兩者之間的關係還能夠融洽麼?屆時,只要沈堂與趙愭翻臉鬧掰,不要說趙愭現在只是太子,哪怕他成了皇帝,也足以讓他喝一壺,甚至是給趙惇提供新的機會。
都這個時候了,趙惇還有別的心思,趙愭怎麼能不生氣?
所以,他直接就給了趙惇一個教訓。
所謂封存,便是需要將逾制的東西盡皆封起來,趙惇不得再使用,這一下子東西就多了去了,首先來說,這宅子就需要封存好幾處,裡邊兒的擺件兒、物事更是要先行收繳,包括大門的規制等等,反正整個恭王府都得折騰一回。
趙愭沒有乘坐後方跟著的輿駕,而是緩緩步行,待到鄰近皇宮,他自言自語說到,“趙惇,你不懂沈堂,所以,你沒有機會。”
沈堂的兵馬在河內駐紮了兩三日之後,完顏昊與徒單克寧二人聯袂而來。
中軍帳中,待到二人坐定,沈堂親自為二人斟茶,“岳父大人、叔父,朝廷的旨意是如何?可是需要現在就開戰?”
完顏昊二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