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趙構看來,哪怕真的出現了意外,也著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左右都是自己的養子,另一個更為忠孝,現在的趙昚有些不受控制的意思,若是換一個上來,對自己未必不是好事。所以,他保持著不參與、不反對、不支援的態度,只是看戲。
山陰之外,鏡湖之旁、興空山之側。
不錯,正是當年沈堂參加詩會的地方。
平靜的湖中,一艘船舫靜靜的飄著,船舫之上,有歌女之聲曼妙。
船舫正中的艙室中,一個男子端坐飲酒,在他對面則是坐著十幾個人,這些人有的是富貴員外、有的是面容肅穆的官宦、有的是身形魁梧的將軍。
半晌,杯中酒吃靜,這為首的男子揮了揮手,讓一旁的舞女盡皆退下,而後方才緩緩開口。
“諸位,今日能夠匯聚於此,共商大事,乃是一件幸事。”
這男子並非他人,正是醴泉觀使趙伯玖。
“能夠與恩平郡王共坐於此,也是吾等之榮幸。”一個員外打扮的人大笑著開口。
趙伯玖頷首,“今日之所以召諸位共聚此地,乃是局勢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接下來該是吾等共同發力的時候。”
說罷,他環視眾人,“之前本王對諸位的允諾盡皆有效,只要大事成,諸位名下田產盡皆免稅,有官職者本王自有擢升、重用,無官職者可舉薦族中弟子入朝為本王效力。”
其餘眾人心中暗暗歡喜,田產免稅在任何時候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實際上,誰能夠坐上那個位置,他們這些人並不在意,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就好,一旦影響了他們的利益,那他們便會不惜代價將這個皇帝掀翻。
皇帝位天下共主,可在他們看來,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也該為天下人做主而已。或者說,皇帝只不過是所有世家大族共同商議、妥協出來的一個代理人而已,他們這些人,才應該在皇朝中握有原始股份。
這天下,除了少數時候,什麼時候也不是皇帝一句話能說了算的。
朝堂文武百官是世家大族的代表,朝堂的政策會根據他們的利益去改變。
想當年,金國南下之所以能夠攻破開封,有著太多的因素。朝堂以及皇帝昏庸不堪是其一,麾下沒有精銳兵馬是其二,各地方勢力各懷心思是其三,江南的世家大族推波助瀾是其四。
當年的徽欽二帝的確是昏君,也的確是不堪大用,可是以當時的形式來說,大宋朝堂或者地方上,但凡有一兩個有腦子真正想要拼命救援的,金國也絕對無法攻破開封府。可實際情況呢?身為兵馬大元帥的趙構對於開封被圍漠視不管,為了自保直接帶兵放棄開封,地方兵馬只是看著,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換一個角度來說,靖康之變實際上就是某些世家大族聯合起來推波助瀾,直接將徽欽二帝打包送給了金國人罷了。
這些世家大族,一大部分便是江南計程車族。
至於原因,還是利益。
徽欽二帝被俘虜到金國之後,馬上就出現了一個偽政權,便是張邦昌的大楚。
楚是什麼意思?說白了就是南方,這個政權,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放棄北方佔據南方的準備。畢竟,當時張邦昌之所以能夠稱帝,除了金國的脅迫之外,還有士族的代表的支援。
所以說,這天下一直都是被這些士族所左右,之前如此,現在同樣如此。
包括當時發生的苗劉兵變以及後來的劉世光等人救駕,讓趙構再度登上皇位,甚至趙昚登位之後先是重用西路軍而後又排斥西路軍,其根源盡皆在此。
現在也是一樣,趙昚這個代理人不聽話,之前整治軍中和吏治便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只不過,雙方都能夠容忍,所以矛盾並未徹底爆發,而現在,趙昚想要遷都,便是動搖了他們的根基,這讓他們還如何容忍?
既然無法容忍,那便只要換一個代理人來當這個皇帝了。
就在這時候,之前便一直有‘賢名’並且與他們交好的趙伯玖跳了出來,還給了他們各種允諾,他們自然也樂得支援,反正是皇家內部爭權,成功了他們得利,哪怕失敗了與他們也沒關係,何樂而不為呢?
正是因此,趙伯玖可以在臨安隔壁的紹興府攪風攪雨,否則,任憑他再如何,怎麼可能攪動這一府之地?
“王爺真的打算破城?”那將軍模樣的人開口問到。
“呵呵,破城還不容易?”一旁的富貴員外開口,“雖說有數萬禁軍守城,可是那禁軍咱們也未必就不能插手進去,再者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