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鐸等人自然也是認識張浚這位軍中大佬的,因此,盡皆下船行禮。
“哈哈,老夫與沈堂是忘年之交,你們也無須客氣,今兒個老夫給你們接風,咱們先行入城,既然到了這裡,便停留兩日,老夫親自送你們出關。”
隨後,在張浚的引領下,一眾人進入到大潭城中。
這大潭城,只是一座小城,而且,因為這西和州地處邊境地廣人稀,所以,城中百姓並不算多,反而是駐紮著大批次的兵卒。
“這利州的兵馬,有張相執掌,已經稱得上是一支精兵。”看著城中來往巡查的兵卒,沈堂讚歎說到。
這顯然是說到了張浚的癢處,他得意的笑了笑,口中卻是謙遜的說到,“這也算不上是老夫的功勞,當初利州兵馬雖然在北地戰敗,可是當初這支兵馬在唐卿麾下本就是精銳,雖然比不上你的蜀地兵馬,可是卻也是精銳部眾,要不然,當初唐卿也不會起了北伐的心思。”
“而這幾年時間,隨著你前往臨洮路大戰一場,還是大勝而歸,使得這兵馬士氣極為旺盛。”
“後來雖然收兵歸來,可是士氣依舊在,再加上陛下鼎力支援,糧草和軍餉不曾欠缺,老夫可是一直卯著勁兒狠狠操練這群兔崽子。”
說到這裡,張浚壓低了聲音說到,“之前你讓卞喜幾部送來的戰馬也都用上了,咱們的馬場那邊兒,也一直在供應良馬過來,在等三五年的時間,老夫能打造出一支三萬人的鐵騎。金人一支仗著戰馬壓著咱們大宋,老子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壓得了多久。”
提起這件事,張浚聲音都顫抖了幾分。
三萬精銳鐵騎,這種事情當初他想都不敢想。可是現在,這一切正在他手中慢慢實現。現如今,張浚不敢死、也不願死,若是不能看著這支鐵騎成軍,不能看著這支精銳北上,他死了也不瞑目。
“張相,咱們都能等得到。”沈堂用力的說到。
一行人直接來到城中的軍營之中,張浚早就吩咐了安排席宴,因此眾人休息了片刻,便是開宴。
除了張浚之外,還有不少利州軍中的將校前來相陪,這些人大多與沈堂熟識,甚至之前便是他的部下,因此這席宴的氣氛自然是熱鬧無比。
李鐸等人也是久經沙場,可是卻硬生生被這群大頭兵給灌倒了桌子底下。
沈堂也是放開心思來者不拒,一場酒喝了半夜,方才迷迷糊糊被送到大帳之中去休息。
第二天直到將近正午時分,李鐸一眾人方才醒了過來。
李鐸苦笑著搓了搓臉,“大人,這軍中將校的酒量,著實是好,而且那酒也卻是太過辛辣了幾分。”
沈堂哈哈大笑,“軍中的漢子自是比不得你們精貴,你們平日談論些詩詞歌賦,喝酒也不過是清酒或者是黃酒之類,可軍中的漢子卻更喜歡烈酒。”
“大人,你可是忘了,你也是狀元出身……”李鐸笑道。
看著李鐸古怪的臉色,沈堂不由得哈哈大笑。
因為接下來要改走陸路,自然不如坐船那麼舒服,再加上向西便要到了吐蕃境內,所以,一眾人都盡皆修養了一番,直接在城中休息了三天之後,沈堂一行人方才出城向西,直奔吐蕃。
當然,張浚直接率領一萬兵馬,護送使團出行。
而且張浚快馬給朝廷送信,說是沈堂等人要穿行吐蕃境內,為了保護使團的安全,他親自率領大軍相隨。
雖然知道張浚是假公濟私想要親自帶兵到吐蕃境內溜達一圈兒,不過,沈堂並沒有拒絕。
現在吐蕃的邊境,已經有不少在大宋的佔領中,也就是好不誇張的說,在若爾蓋一帶根本就是大宋兵馬佔據的地盤,一路上並沒有什麼風險,而且哪怕遭遇到一些兵馬,以二人麾下這一兩萬兵馬,也足以打出來。
最為重要的是,現在要讓大宋的兵馬習慣這種傲氣。
大宋憋屈了太多年了,尤其是各地的這些兵馬,為何有的時候會覺得大宋兵馬不堪戰?因為他們早就丟了精氣神,甚至自己都認為不如敵人。
而現在大宋的兵馬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吐蕃境內,這對於底層兵馬的心境和士氣來說,有著極大的影響。
一萬多大軍護送著使團浩浩蕩蕩西行,走了約莫六七天之後,終於到達了一座小型的軍鎮。
這小鎮叫做文曲鎮,因為處於兩國邊界的緣故,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百姓,只是長年駐守著數千兵馬,緊挨著文曲鎮的,是一個小小的拗口,也叫做文曲關,這裡便是大宋與吐蕃的交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