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該死!該死!”
一座屋室之內,趙昚怒髮衝冠,他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任憑手掌通紅,可他卻是如同失去了知覺一般,即便如此,他身旁的史浩等人也沒有相勸,而是同樣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
不錯,趙惇所作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現在幾乎所有的兵馬都是如此,趙昚幾個哪怕是聾子,也知曉這個訊息了。
“朕讓你將那個孽子喚過來,他怎麼不來?”趙昚怒聲朝著王權開口。
王權跪在地上,“陛下,您消消氣吧,老奴已經去過三次了,可是太子殿下說正在與諸將探討接下來該如何進兵,所以,暫時無限前來!”
“孽障、畜生,他怎麼敢啊!那是我大宋的百姓,放任麾下兵馬濫殺百姓,他這是斷了我大宋的根基啊!”
趙昚震怒之下,泣聲長喝。可是,現在他這個皇帝,又能做些什麼?
好一會兒,他軟倒在椅子上,喃喃開口,“這大宋江山在朕手中亂了,朕對不起列祖列宗。有這樣的孽障,朕便是駕崩了,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陛下……”
史浩想要開口勸一勸,雖然他心中無比震怒,可是他現在又能如何?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的左相,而只是一個被幽禁的老頭子罷了。
哪怕是一個兵卒,也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哎!”趙昚長嘆一聲,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著實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畜生的趙氏子孫。
一個趙伯玖,一個趙惇,斷絕了大宋的根基,也斷絕了趙氏的根基,讓趙氏皇族聲名狼藉!蓄養了十年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些底蘊,就在這兩個畜生手中淪喪,趙氏皇族也必將被萬千百姓唾棄,被世人所不屑而恥辱。
“王權!”
“老奴在!”
“明日大軍便要再度開拔了對吧!”
“老奴聽聞的確是如此。”
“我們幾個,無論何時必定會有人盯死,不管有什麼辦法也逃不出去的。不過,你區區一個內侍,那孽障也並非將你放在眼中。明日拔營,必定會混亂,你明日便喬裝一番,趁機逃出去吧。若是能夠活著出去,也算是你的運道,若是死了,那便是朕愧對與你了……”
王權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大哭拜倒在地,“陛下,老奴伴陛下三十載,陛下對老奴恩重如山!生也罷、死也罷,老奴何惜這一條賤命,能夠為陛下效力,已經是老奴的榮耀,若是走了,那讓老奴如何甘心?陛下也不必多說,若是陛下非要老奴走,那老奴便提前到九泉之下等著便是!”
“老奴也年歲不小了,現在便是死了也值得了。”
“不過,陛下也不必憂心,陛下還有老奴,還有諸位大人,若是有合適的機會,老奴便是用這條命來助陛下脫身也值得了。”
趙昚不由得笑了笑,“都說皇帝富有四海,可到如今朕哪兒還有方寸之地?不過,到現在還有你們幾個忠心的,朕也算是甘心了。”
“你也不必急著多說,朕讓你離開,是還有一件事情,要託付在你身上,否則,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陛下!”幾人大驚失色,不過趙昚擺擺手,直接說到,“王權,若是你能夠安全脫身,便代朕去給沈堂傳一句話吧。”
“陛下……”
“怎麼?你王權是要朕死不瞑目了?”
王權不在開口,只是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陛下,老奴誓死也會講陛下之言傳給燕國公。”
“呼!”趙昚聞言,吐出一口氣,就靠在椅子上呆呆的出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方才喃喃開口,“你告訴他,朕能夠遇到他這樣的臣子,是朕之幸運!現如今,天下遭難、民不聊生,這中原天下靠趙伯玖不行、趙惇不行,朕就拜託給他沈堂了。”
“朕之子趙愭、趙愷,若是有可能的話,便讓他們富貴一生也就是了,其他的不必理會!”
“朕要他平復這中原天下,向北渡河,拿回我大宋故土,以此,也算是能夠讓朕安心!”
“另外,讓他善待朕的靈兒,朕對不起靈兒,現在他已經是靈兒唯一的依仗,只可惜的是,朕無法親自見證他們的婚禮了。”
說到這裡,趙昚突然間朗聲大笑,“史浩,再為朕執筆一回可好?”
史浩雙目流淚,他知道,自家的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死志,“老臣領旨!”
說罷,他在一旁找來了紙筆,只聽趙昚說到,“趙氏子孫趙昚,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