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畢在遇的話,沈堂點了點頭,“現今各部兵馬軍餉與糧草供應如何?”
“一應軍餉盡皆是足額髮放,麾下兄弟對此都極為滿意,也尤為感激大帥。至於各種吃食供應,各部兵馬現在也並無苛刻,無戰事兩餐、有戰事三餐有肉食,盡皆能夠做到。”
無論什麼時候,銀子和吃飯都是極為重要的。
哪怕朝廷的兵馬,也不會為了什麼正義去打仗,更多時候,誰能夠讓他們吃飽飯,他們就跟著誰。
好在,現在沈堂最不缺少的就是錢,還有著四通八達的商路,糧米源源不斷的運送過來,佔據的一應州府也在補充糧草,所以,軍中並不缺少吃食,沈堂自然也不會在這方面苛待兵卒。
除此之外,現在糧草由沈堂的親信掌管,哪怕是分發到各軍之中,也會不斷有人去暗查,最大限度杜絕了各層級出現貪腐等事情,雖然不敢保證不出現任何疏漏,可至少相比大宋朝廷的軍餉和糧草,已經極為難得。
大宋雖然佔據江南,也算是富有,可糧草和軍餉不足乃是常事。平日間,各地方兵馬能夠拿到的軍餉可以達到七成便已經極為不容易,甚至有許多拿到的是不足半數。即便是這半數的軍餉,也不是按照朝廷分發的銀子發放到兵卒手中,而是很大一部分直接用糙米、粗布代替。
所以,各地方的兵馬沒有戰力也並不稀奇。
再加上朝廷調撥的糧草,幾乎每一級都會有人插手剋扣,所以,這糧草、軍餉到了軍中已經不足……
二人又聊了一些軍中的事情,沈堂突然問道,“張相那邊兒,應該有給你寫信吧。”
畢在遇一怔,隨後便是尷尬的點了點頭。
他本就是出自利州兵,當年還在張浚麾下效力過,現在這個時候,張浚與畢在遇聯絡,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至於張浚聯絡畢在遇的目的,沈堂自然也能夠猜得到……
“張相可說了什麼……”
畢在遇撓了撓頭,雖然他也並未跟張浚說什麼,可現在沈堂問起來,他心中依舊覺得有幾分羞愧。
“這個……張相問大帥南下臨安,到底是什麼目的。”
“你是如何告知張相的。”沈堂笑道。
畢在遇咧嘴,瞧悄看了看沈堂的神色,這才說道,“我給張相回信,說朝中生奸佞,大帥有陛下勤王聖旨,因此方才率兵南下臨安剷除那些亂臣賊子。”
沈堂笑著點了點頭,思索片刻,“最近因為朝廷的變故,所以,張相的兵馬大多都收縮到利州、成都府一帶,甚至,就連吐蕃那邊兒的兵馬都撤回來許多。所以,吐蕃不僅趁機反攻,那党項人也愈加放肆了。”
“你再給張相去信一封,就說本帥說了,不管朝堂如何,不管將來如何,吾等身為大軍統帥,自當守土安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張相掌控西部諸路兵馬,如何能讓宵小犯我大宋之邊界。”
“吐蕃蠻子、党項人,不過是邊荒蠻族,我大宋再亂,也輪不到他們前來我大宋動兵。另外,讓張相給党項李仁友、任得敬傳話,若是繼續進兵,待到我大宋此事了,本帥定親自領兵,到党項走一遭。之前我大宋與黨項並不接壤,可現在,本帥出兵,可不需要借道了,就看他們党項有多大的膽子。”
“還有,問問吐蕃的贊普,當年被本帥在成都府殺了十萬眾輕壯,忘了嗎?若是忘了,本帥不介意在給他們長長記性。”
沈堂的話說的畢在遇熱血沸騰,他當即起身,“大帥放心,末將這便去給張相傳信。大帥所言甚是,不管我中原如何,那些蠻族怎麼有資格來放肆。若是有機會,末將定跟著大帥走一遭,讓他們知曉,我中原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沈堂笑了笑,“行了,去吧,我們這裡的事情,也不必對張相隱瞞,想來,張相是能夠理解本帥的苦心的。明日,你便率領麾下部眾先行拔營,本帥等著你的好訊息。”
待到畢在遇離去,沈堂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張浚此人,算是少有的能給自己造成大麻煩的一個。
那利州兩路的兵馬在他麾下日久,以張浚的能力將這些兵馬收服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自己離開之後,成都府一應兵馬,張浚也多有插手。所以,現在張浚麾下掌控的兵力,著實不小。
如果他反對自己南下臨安,自己雖然不怕,可至少自己不能這樣安穩了。
不求他站在自己一邊兒,現在只要張浚保持中立,如此就足夠了。
現在自己先給他找點兒事兒,讓他顧不上江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