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時間,眾女方才在各種複雜的情緒中逐漸清醒過來。
趙靈泣聲說道,“卻未曾想,臨安竟是有此大變,皇兄和侄兒更是不知何處,何以至此。”
阿依等人雖然震驚,不過倒是並無其他的情緒,對於她們來說,只要沈堂無恙,這朝廷就算是沒了和她們也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是暮語幾個,也沒有太多悲傷的心思。
幾女上前先行勸慰了哭成一團的趙靈和錢氏,而後便是坐定下來。
思索半晌之後,香菱緩緩開口,“太子妃殿下既然駕臨此地,不如便讓我們敬奉一二,至少,我們這裡還算是安生,雖然這是金國之地,不過有著玥兒的顏面在,至少可以保的安危無虞。”
“至於陛下與太子殿下的安危,我們倒是也不必太過擔心。太子殿下離開臨安之前,臨安並未生亂,想來太子殿下是能夠順利前往開封,哪怕是有些攔阻,可只要到了汴京路境內,暫時也是安全的。”
“而陛下身邊不僅有著數千精良兵馬,還有忠臣良將在旁輔佐,那叛逆之臣兵勢浩大,可陛下也定有準備。只不過,現在叛逆之人掌控朝廷,陛下若是傳出訊息,雖然可以號召其餘地方兵馬前往,可是,卻也能夠讓那叛臣得到訊息,屆時,恐對陛下不利。”
“所以,按照我的猜測,現在陛下恐是在一處隱秘而安全之地暫避,待到積蓄了足夠的實力之後,必然會返回臨安鎮壓叛逆。”
“現在也不過是叛臣竊據神器,名不正則言不順,天下上到百官下到黎民,如何會歸附了這樣的朝廷,哪怕是有太上皇出言相助,可陛下繼位十年威望也不可小覷。”
“太子妃殿下一路襤褸而來,雖然艱辛困苦,可是能夠安然到此,自也是上天庇護,我等便先在此靜候,待到朝廷或者臨安有進一步的局勢變化、訊息,再行打算。”
錢氏感激的點點頭,現在香菱等人能夠讓她留下,她心中的確是無比感激。
略微思索,錢氏有些忐忑的對香菱開口說道,“沈夫人,現今我身邊已經沒有任何可用之人,之前隨同我前來的也在路途上遭難,我即便是想要知曉外部的訊息也做不到。不知沈夫人可否幫忙打探我家夫君以及陛下的訊息。”
“尤其是汴京路,乃是燕國公掌管,想來若是殿下在汴京,定是能夠尋訪的到。”
香菱沉吟,當即便明白了錢氏的目的,她想要找尋趙愭等人是其一,而最重要的是要打聽沈堂所在,或者說沈堂現在的想法,若是能夠有沈堂相助的話,別說趙愭和趙昚無恙,就算二人真的遭難,沈堂也有足夠的力量輔佐他懷中的孩子成就帝王之位。
人在不同的環境中,想法自然是會發生相應的改變。甚至,有時候這改變並非刻意的,而是下意識的。
如今的錢氏便是日次,在此之前,她只想著能夠安穩的活下來,不要再遭遇什麼禍患就是極好,至於什麼身份地位、皇位,她早就不在意了。可如今,到了香菱府上,安危已經能夠得到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她下意識的便是會考慮將來。
這是她的身份不可避免的事情。
香菱輕輕的笑了笑,“太子妃殿下,之前夫君的確是得陛下密旨,從北地率兵回返臨安,只不過,夫君具體所在,即便是我等也並不清楚。我等之所以到了這海州,也是之前聽玥兒提及,這是一處濱海之地,風景與開封迥異,所以方才至此。”
“只是未曾想,我們離開之後,大宋竟是遭遇到了這等變故。”
“之前夫君倒是有信箋傳來,說是安危無虞,讓我等保重自身,可是也並未多言,我們雖然略有幾分見識,可終究是後宅女眷,又如何知曉什麼其他的事情。”
“太子妃殿下所託之事,命婦自不敢違命。好在,開封府的府中還有一些可信的老人,命婦稍後便寫信回去,讓他們盡全力打探太子殿下的訊息,一旦有尋到蹤跡,定能夠將訊息傳過來,屆時,太子妃殿下再行決斷便是了。”
錢氏一聽就明白了,你來了,礙於之前的身份和雙方情分,尤其是趙靈在場,那我們盡力保護你,讓你吃穿不愁。可是,其他的事兒,尤其是朝堂之事,我們就無能為力了。想要找尋趙愭,我們也不推脫,讓家裡留守的人去幫忙找尋,可是聯絡沈堂,那是別想。
她心中雖然有些苦澀,不過卻也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現在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人家沈家現在能夠接納她,也是看在趙靈的體面上。再者說,現在朝廷大變,等到這場亂局過去,趙氏還能不能做皇帝都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