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士,此言何意,關身份什麼事?”
這漢子笑道,“咱們燕國公大人是何身份?”
“是燕國公爵位!”
“無敵的兵馬大統帥!”
“諸位所言甚是,不過還有一點你們未曾說到,那便是燕國公乃是大宋之臣子啊。現在佔據咱們潭州的兵馬是誰的人,你們難道不知曉?”
“這我倒是聽聞過幾句。”一人說道,“據說這是陛下三皇子,現今太子殿下的兵馬。”
“這便是了!人家太子為君,咱們燕國公大人便是再厲害,也是臣子,若是以臣伐君,豈不是犯上作亂了?雖說現在天下紛亂,可畢竟人家是正統啊,燕國公現在能夠穩住汴京路一帶,庇護百姓,便已經是擔著天大的干係,待到將來朝廷一旦穩定了,還不知道會被朝廷如何責罰。”
“輕則被罷免了官爵,重則有殺身之禍,只是燕國公大人心懷百姓,哪怕知道會有這樣的罪責,可依舊是這樣幹了。”
“而且你們應該也聽聞了,北地金人劫掠我大宋百姓,大人二話不說提兵北上給百姓報仇。這歷來哪兒有這樣的官兒?我不懂得許多,可是卻也知道,什麼樣的官兒會將咱們這些平頭百姓放在心上,現在我們能夠與亂世中被大人庇護,實在是幸事啊。”
這漢子的話,讓百姓想了好半晌,終於算是捋順過來了。
說白了,讓他們遭罪、讓他們家破人亡的,是現在的朝廷、現在的皇家,而人家沈公爺,的確是有庇護百姓的心思,可是卻礙於身份不敢以下犯上。而且,這漢子的話也再度佐證了一件事,那便是沈公爺真的是將他們這些百姓也放在心上的好官兒。
“真是混賬的老天!”一個老漢陡然間喝罵,“這算是什麼倒灶的事兒,本應該庇護我們的朝廷,讓我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夠為咱們做主的官兒,卻是要被朝廷治罪,這是哪裡的道理!這老天無眼、賊老天不公啊,怎麼好人就沒有好報呢?”
“公爺何等身份,竟是願意為了咱們這些賤命背上罪責,這不值得啊。”
隨著這老漢開口,當即所有百姓盡皆出言,紛紛為沈堂報不平。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卻是站起身來,他用力一揮手,“要我說,什麼朝廷不朝廷的,朝廷的兵馬在咱們村寨燒殺搶掠,這也叫朝廷?這也叫皇家?他們配嗎?這朝廷殺我妻兒,如今公爺卻是庇護我等,什麼是恩、什麼是仇!這樣的朝廷,我死也不認。”
“到了江陵,我便主動參軍去為公爺效力,公爺讓我打誰我便打誰,便是公爺說掀了這要命的朝廷,我也二話不說!朝廷不認咱們了,咱們何必還認這朝廷?依我看,這天下就合該讓公爺來做,若如此,咱們百姓也能吃得飽飯、穿的起衣,這些年,咱們過的也叫日子?”
這話一說,先是片刻的沉默,隨後竟是不少人紛紛贊同。
尤其是幾個年輕的,更是振奮的說明自己要為沈堂效命,哪怕是一些年老的也並沒有反駁!
他們是百姓,也許不識的幾個大字,不識的什麼律法,可是卻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那便是誰真的對他們好,那他們也願意為此人效力,這是最樸素和最簡單的一個認知。
看著一眾百姓七嘴八舌的討論‘造反’的事情,那漢子微微一笑,這是他今日所運送的第三波百姓,每一波百姓前來,他都會說類似的話,哪怕百姓不主動開口,他也會慢慢將話題引導過來。
他的上官告訴他,公爺說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他現在所運送的百姓,便是火種!
他雖然不懂,但是他卻知道,等到這些百姓到了公爺的地盤,他們會忠於公爺、為公爺拼死,最重要的是,在他們的心中,公爺的地位是遠超朝廷的!
貴陽之地,毗鄰廣南東路,所以趙惇向荊湖南路進兵之後,便是收復貴陽軍為自己所用,並且,讓這支兵馬與自己的兵馬匯合,向北佔據整個荊湖南路的地域。
本來,對於此事,貴陽軍並不排斥。
不管怎麼說,這靜江府也是有個正統的名頭,他們歸附到靜江府麾下,也算是理所應當,再者說,也有著朝廷的聖旨,這也不算是違背什麼原則。
一開始倒是還好,趙惇手中有些錢糧,因此糧餉雖然被剋扣截留,可是也會調撥過來一部分。
但是,隨著趙惇手中吃緊,貴陽軍就有些難受了。
他們並非是趙惇麾下的嫡系兵馬,幹什麼都靠後,哪怕是有些糧米、軍餉調撥下來,也是直接被那些嫡系兵馬分潤乾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