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兩位兄長,因為出身富貴,所以自小便是紈絝的性子。
再加上之前爹爹一直忙碌,家中少了管教,若是有一天少了爹爹的約束,哪怕是再大的家業也能夠敗光。
“就是你想的這樣。”任得敬嘆聲說到。
“雖然不甘心,但是之前沈堂前來對我所說的一句話卻是沒錯。我可以坐穩這皇位,但是能夠坐幾年?等我走了,你的叔父和兄長無法掌控這偌大的權勢,所以,等到那時候,這皇位不僅不能讓他們更好,反而會成為他們的災難。”
“甚至,我們任家也會因此而滅絕。”
“正是如此,當年我與沈堂那小子做賭。”
“而且爹爹已經這個年歲,最渴望的便是能夠落葉歸根。咱們家的祖宗都在中原,若是爹爹歸天之後不能跟祖宗埋在一塊兒,豈不是要成了孤魂野鬼?”
“本來,我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女兒也知曉,爹爹為了咱們任家這家業,到底付出了多少。”
“可老天待我不薄,竟是賜給我一個外孫。”
“如果是以前,我一則不甘心,二則也擔憂投靠沈堂之後,他會為了消除党項之地的隱患而斬草除根,可現在,他終歸要給女兒和我外孫一個顏面才是。”
“我這個外公將家業都給了他,難道他還能苛責了我?”
“而且,爹爹我也想好了。”
“按照沈堂的性子,只要我真心投靠,待到他定了天下,這夏王的位份必定是我的,甚至,哪怕是爹爹我走了,他也會讓你兄長襲了爵位。”
“這夏王的爵位自然是好的,可是爹爹我卻看的明白。”
“有我在,這夏王的位份乃是理所應當,爹爹我自忖也能夠幫著這個女婿看好了党項之地。不過,若是我走了,這夏王的爵位還能應了承襲之事,可是到時候咱們闔家就要搬到開封了。”
“想當年大唐強盛,可壞就壞在各地軍鎮太過強大,甚至能夠威脅到朝廷。所以,這才有了大宋之前的亂世,沈堂是個聰明人,待到他坐了天下,恐怕不會這樣做。所以,這夏王的爵位是好事,但是在夏地的夏王卻不是好事。”
“如果這党項之地一直在咱們家的掌控之下,那不是權勢,而是取死之道,這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改變的結果。”
“想要讓咱們任家長久富貴與國同休,最好的辦法便是保住爵位,但是放棄党項之地。”
“屆時,有你和我外孫的血脈照顧,別的不說,至少咱們任家百年的富貴沒問題。”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所以爹爹已經決定,這党項之地,就送給那小子吧,就當時女兒你的嫁妝。”
“當年你二八年歲,爹爹送你入宮,爹爹已經對不起你一次了,如今女兒總算是有了良緣,自然是要女兒你風風光光的。”
“沈堂的那些妻妾地位都不低,有金國、大宋的郡主,有大理國的公主,可是我的女兒身份也不比任何人遜色,再加上這一份厚重的嫁妝,他沈堂若是敢對我的女兒不好,爹爹我就敢反了他的江山。”
坐在一旁的任氏心中有一股暖流湧過,當年入宮她的確是不願的,可是卻也知道,這種事情真的不能怪責在爹爹的身上。
她享受著家世帶來的富貴和榮耀,就同樣需要為家族而犧牲。
可現在,自家爹爹竟是以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雖然並非僅僅是這個原因,但是任得敬的所作所為,已經足以讓她感動了。
至於任得敬的話,她是認同的,儘管這是自己的家族,儘管兩位叔父和兄長盡皆是一家血脈。
但是也正因此,所以想要保住闔家的榮耀和富貴,她方才更為贊同爹爹的做法。
史書之上記載的歷朝歷代早就證明了一件事,權勢越大,危險也就越大,有時候不是你做錯了,而是你有了威脅到其他人的力量,這已經是錯誤。
有爵位傳承保證後人的富貴,卻是放棄權勢不讓危險降臨,這對於平庸的後輩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的兒子雖然不是那冤家的嫡長子,可終歸也是他的血脈,將來那冤家的江山,有自己一份原始股,自己孃家權勢太大,也未必就對自己對兒子有利。
沒有理會女兒再想什麼,任得敬笑著說道,“前不久,爹爹接到了沈堂的密信。”
“現在我和我那女婿已經合兵一處,只要解決了李仁友這個隱患,那以後我也就能放心了。”
任氏聞言,不由得有些驚訝,“爹爹已經動兵了?女兒為何沒有得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