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們是沈堂的人?他們腦門上又沒有貼著沈堂兩個字!
於是乎,甚至都不需要有財主動,他們就主動將糧食送上去,只要你給錢,我們把糧米運到你說的地方都沒問題。
他們儲存的糧食太多了。
有的大族有良田百萬畝(真實數字),每年收租能有幾十甚至上百萬石。
他們的糧食已經多到賣都賣不完的程度,只能被迫每年將舊米賣出騰出倉庫。
現在,人家有財同志不挑不撿,甚至就算是劣等糧食都給高價,若是不趁機發一筆,怎麼可能?別說有財是沈堂的人,就算有財是金國人,他們也敢賣。
宋金之前一直敵對,可這些江南人就不做金國人的生意了?開什麼玩笑。
敵對是國家的事兒,利益是自家的事兒,多鑄幾個銀山藏著不好嗎?
如果說這只是讓蔣芾失望的話,那接下來皇帝和江南大族做出來的事兒就是讓他絕望了。
讓大族自行徵兵、光明正大賣官鬻爵……這是亂之始、這是亡國之道,這不是他所想要的。也正是因此,他愈加被江南士族排斥、被皇帝排斥,堂堂一個朝堂左相,皇帝之下第一人,現在在朝堂上連發聲的機會都要沒有了……
就如同沈堂所問,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不是!可他又能如何?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蔣芾的能力和掌控範圍。
看著蔣芾冷汗淋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沈堂給他斟了一盞茶,而後淡淡的說到,“其實,陛下真的是個好皇帝。”
“勤政!愛民!有強國之志!”
“可就因為你們這些人的私心,導致了現在大宋這樣的局面。”
“你可知道,陛下遣我北行至蒙古?這些年,我與陛下謀劃,先取開封、又取河南之地!等到我謀劃蒙古,以蒙古牽制金國,便是我們大宋再度北上之機。那時候,不管金國願不願意,他們都無法攔阻。”
“我大宋北伐過河,勢必成行!”
“十年!只需要十年時間,我沈堂就能夠盡取河北之地!再修養三五年時間,便是取燕雲之地也是易如反掌。”
“除此之外,我大宋已經聯手大理國出兵吐蕃,將吐蕃圈禁在藏布江一線,加上吐蕃內亂,徹底讓我大宋兵馬進入到吐蕃內部,讓吐蕃千年來第一次納入我大宋版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至於那党項,雖有兵馬五十萬,可是隻要有我沈堂在,那党項必定是夏州!”
“之前我大宋與黨項不接壤,可取河北之後,我沈堂提一部兵馬便可以過黃河進入到党項之地。”
“非是我沈堂張狂,可試問那党項之人,有誰敢擋我沈堂之兵鋒?”
“收吐蕃、納党項、逐女真、吞蒙古,也許二十年、也許三十年,我大宋將遠勝太祖、太宗之時,達到遠邁漢唐的國力和版圖!”
“萬國來朝,便是我沈堂之志!”
“只可惜,我沈堂所有的謀劃,盡皆被你們毀了。”
“你們逐陛下,幫著趙伯玖竊據朝堂,致使如今我大宋天下分崩離析。若是沒有你們攪風攪雨,現如今金國混亂,不正是我大宋北伐的好時候?蔣芾,你不僅對不起陛下,還對不起我大宋千萬百姓,你是我大宋的罪人,你們以為你們贏了?你們註定遺臭千古!”
咣噹!
蔣芾狼狽的跌倒在地上,道心破碎!
怔了片刻,他陡然間伏地痛哭,他不敢說忠君愛國,可是也是想要以一身學識、一腔抱負,施展為自己揚名。
而現在,卻適得其反,不僅害了這大宋、害了這百姓,還害的自己千古臭名。
文臣重名聲,好官兒也罷,壞官兒也罷,除了少部分人之外,所為的不過是那青史一頁罷了。他蔣芾,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不悲痛。
沈堂沒有開口相勸,只是靜靜吃茶,任憑蔣芾痛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蔣芾的痛哭之聲陡然間止住,他再度坐定,卻是雙目無神。
沈堂將他茶盞之中的涼茶倒了,換了一盞新茶。
“蔣大人,人非聖賢、誰能有錯!錯兒能改,善莫大焉。”
蔣芾抬起頭,看了沈堂好一會兒方才恢復了幾分神志,“你是說,老朽所犯的錯,還有彌補的可能?”
隨後,他苦笑著說到,“事已至此,又如何改變。”
“便是我前往靜江府投奔,又能如何?且不說能否得到信任,便是得到了,靜江府那邊兒的所作所為,老朽焉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