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與沈堂告別之後,便是一路趕往靜江府。
他雖然沒有擔任過知縣、知州之類的職位,但是這些年執掌暗夜閣,不管是見識、手段都遠不是一個知州之類能比的。
要知道,執掌暗夜閣可是比治理一州一縣麻煩多了,各種事情和訊息千頭萬緒,除了一部分重要的需要呈報沈堂,其他大部分都要他自行斟酌處置。而現在做靜江府知府,兼任兩廣安撫使,對於來說反而是輕鬆了許多。
抵達靜江府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是梳理各地官吏。
之前只是分派了一部分主官,甚至還有不少地方依舊是軍兵在管控。所以,配齊各地大小官吏,是他最為緊要的事情。
其二便是安民。
這一點倒是並不難,之前趙惇治下的兩廣之地,百姓過的實在太苦了,甚至生死都不能保證。
他先行在各州縣衙門收攏了部分糧米,直接開倉放糧,而後呈報給沈堂,免除兩廣一年的賦稅,並且從北地運送一部分糧米過來,讓鰥寡孤獨的生活得到保證。
僅是這幾點,便是一下子讓民心安定下來。
之前兩廣雖然是趙惇的治下,可是兩廣的百姓對趙惇這個皇帝,實在沒有任何歸屬感,甚至,也就是沈堂的兵馬南下將這一方勢力直接滅掉了,否則,怕是要不了多久,百姓就會揭竿而起。沒辦法,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與其等著唄朝廷的兵馬劫掠殺死,還不如直接反了。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想之前趙惇治下,官吏如狼、兵卒如虎,百姓民不聊生、遍地餓殍!
家中的男丁強行被朝廷抓走,或充作兵丁或充作民夫,家中的女兒被抓走,好一點兒的被官員、將軍看重,更多的想死都難。
家中剩下孤寡之人,糧食、銀錢也大多被朝廷所搶走。
他們想死容易,想活太難。
然而,自從被沈堂麾下的兵馬佔據之後,這些兵丁秋毫無犯,對百姓雖然稱不上和善,可是卻絕不會有劫掠百姓的情況出現,而且,百姓遇到什麼事情,只要被這些兵丁知曉,他們定然會出手相助。
除此之外,隨後到來的大小官吏,先是開倉放糧,而後減免稅負,之前他們被抓走的男丁、女兒,也有不少被解救送回到家中使得一家團聚。
兩相對比,哪個好、哪個壞還用說嘛?
毫不誇張的的說,這些人之前沒有幫著趙惇去抵擋沈堂,可現在如果有其他勢力,哪怕是趙惇麾下勢力想要捲土重來,他們絕對拼死幫著現在的官府和兵丁。
因為,現在的官差和兵馬,是將他們當做人看待的,而並非當他們是草芥。僅此一點,就足以得到他們的擁護。
正因為這些原因,所以兩廣之地很快安定下來,並且,各地百姓恢復生產,在官府的安排下開墾田地,重新過上了穩定的生活。
辛棄疾在兩浙之地的進兵很是順利,與福建路交界之地的一應州府,如同信州、處州等地,很快便是被他的兵馬所拿下,就連衢州,也只不過多堅持了半個月時間,便是盡皆失守。
這也不奇怪,一則是現在各地根本沒有主力兵馬,每座城池中,多則三五千,少則一兩千兵馬,而且,哪怕是這些兵馬也算不上正規軍,大多是之前士族所招攬的壯丁和百姓。
這些人打順風仗或者是壯壯聲勢自然沒問題,可跟辛棄疾麾下的百戰之兵開戰,實在有些難為他們了。
哪怕有城池為依仗,他們都堅持不了多久。
還有一點,同樣是百姓的偏向。
趙伯玖治下的百姓倒是比趙惇治下稍微強一些,可是,也僅僅是強一些而已。你能指望這些把控了地方大權計程車族和大家對於底層的百姓有什麼憐憫之心嗎?錯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百姓就是他們的私產,百姓的財富、土地都是他們的,甚至,百姓的生死都在這些士族的一念之間。
在以前,雖然他們也壓榨百姓,可好歹有朝廷限制和威懾。
可現在呢?衙門都是自家的,城中兵馬也是自家的,而且為了取得這些權利和勢力,自家可是給朝廷繳納了不少銀子的,這花出去的銀子從哪兒賺回來?自然是治下百姓的身上。畢竟,這錢不能白花了不是。
加稅!
反正現在這一地的稅賦也是自家說了算,徵收多少、徵收幾次,同樣也是自家說了算。
之前還需要巧立名目、讒上媚下來弄一些銀子,現在呢?什麼巧立名目,這明明就是朝廷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