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臉色變了變,咬牙朝著沈堂拜倒在地,“王爺,此事不妥啊,而且那些人如何也無關陛下,王爺如何能牽累到陛下的身上。”
“啪!”沈堂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聲喝到,“陛下?陛下?他趙惇也敢稱陛下?你讓他來站到本王的面前,看看他趙惇敢不敢稱一句陛下?”
“人我讓他去殺、理由讓他去編,是因為如今先皇當面,本王不想在先皇靈駕之前讓事情太難看,否則,便是要讓他趙惇親自跪在先皇靈駕之前親手將那些人殺了。”
“他趙惇,還敢要什麼體面?囚父弒君?若非是本王不想先皇靈駕受到驚擾,便是本王麾下數十萬兵馬南下來取他趙惇的人頭!”
“你們去告訴趙惇,本王回去要為陛下守孝三個月,讓他苟活三個月時間,若是他現在就想死,本王會成全他,讓他一同去陪著陛下,屆時,本王會給他親王的禮遇!”
“去吧,本王要在這裡陪先皇一會兒,一個時辰之後,本王將帶著先皇靈駕出城前往皇陵,機會就這一次。”
餘華面無血色的離去,他知道,今日以後,整個靜江府一系將成為一盤散沙,今日的沈堂沒有給趙惇這個所謂的皇帝半點顏面。而且,有些事情可以去做,但是卻不能說。如今沈堂說出來,也就掀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便是這滿朝文武,怕是也要分崩離析了。
大家跟著你,說白了是尋個前途。
可現在,趙惇雖然已經是皇帝,可是也不過偏安靜江府而已,這個皇位能做到什麼時候,還要看其他人的臉色。
而且,不用多想,今日沈堂的言語,必定會很快傳遍天下。
一個囚父弒君的名頭,趙惇根本摘不掉。
一個沒有前途、名聲盡毀的皇帝,誰還會願意追隨他?只可惜,現在的趙惇顯然沒有太多選擇,或許從一開始,趙惇就選錯了。
如果趙惇不圈禁先皇,而是選擇輔佐先皇,有先皇在,沈堂和張浚等人會自立門戶嗎?屆時,趙伯玖也不過是一個小丑,攻伐臨安輕而易舉,等到那時候,趙惇便是勤王保駕之功,哪怕不是太子,可是也絕對有極大的資格爭奪之後的皇位,甚至,名聲和實力比之趙愭更甚。
只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做錯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不知過了多久,餘華跌跌撞撞歸來,他澀聲說道,“王爺,其餘一應十五人,念及先皇陛下隆恩,已經盡皆追隨先皇而去了。”
沈堂點點頭,沒有多問,這些人的生死趙惇根本不會在乎,若非事關顏面,就算是殺一百個,他們也不在意。
而現在,沈堂藉此逼迫他,還落了他顏面,那些人只會被殺了洩憤,根本不會有生路。
至於這些人是不是無辜,誰又在乎呢?至少,沈堂並不在意……
“宋開,給程玉虎傳話,讓他們帶上史相、劉大人等人靈駕,並且讓車駕進來,準備給陛下移靈!”
宋開趕忙去傳話,闌盧張了張口,可終歸什麼話也沒說,沒看到自家的皇帝都未曾露面、未曾阻止,自己現在阻止又有什麼意義?而且,他闌盧也攔不住。
他想了想,悄無聲息的離去,不多時,便是再度歸來。
“王爺,下官已經請旨,帶人幫著王爺護送先皇北歸。”
闌盧話音出口,周圍群臣神色各異,這王八蛋,就這樣跑了?等去了北地,還會再回來嗎?怕不是要直接投靠到沈堂麾下了吧。
自己怎麼就沒有想起來這法子?
沈堂沒有多問,只是微微頷首。
時辰很快就到了,宋開等人已經準備好車駕,沈堂撫了撫趙昚的棺槨,輕聲開口,“陛下安心,這靜江府太過閉塞,如何配得上陛下龍威?而且,陛下不是一直想著去咱們的開封去看看?這回,臣陪著你去!”
“看看咱們的開封、咱們的黃河!”
“起靈!”隨著一名內侍的高喊,趙昚的靈駕被小心的抬到車駕之上。
沈堂上馬在前為引,靈駕在後面緩緩跟隨。
至於趙惇,沈堂並沒有與他相見的意思,想必,現在的趙惇也並不想與他相見。
離開皇宮後,程玉虎也帶著史浩等人的棺槨隨在之後,龐大的隊伍浩浩蕩蕩離開靜江府。
皇宮內,一眾文武盡皆面面相覷,接下來怎麼辦?這都是什麼事兒?先皇駕崩,自家皇帝是嫡子,可現在先皇的靈駕竟然直接被帶走了……那他們這些人是繼續守孝,還是直接散了?
空蕩蕩的大堂,眾人不由得心中苦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