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些日子的套路,都應該是史浩出手,而且,眼看史浩的拍都打到了最後,說不定今日便是結束的時候,等著王炸扔下來,便會有不少舊臣一脈收拾鋪蓋滾蛋。
至於葉衡的搶戲,這只不過是突發事件而已,並不影響史浩的發揮,畢竟恭王那邊兒突然蹦出來個大兒子,總要在朝堂上引起一些波瀾。
可是,這刁宏信是什麼意思?
至於這最後一槍是不是讓刁宏信去開,開什麼玩笑?史浩保持著進攻的節奏,都努力了那麼久,這最後一哆嗦自己後撤讓別人來?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就表明這刁宏信也是個搶戲的,可是從表面上看,刁宏信、史浩、沈堂等人可是一脈相承,自己搶自己一夥兒老大的戲?可能麼?如果不僅僅是搶戲,那刁宏信站出來就有意思了,並且,也只剩下兩種可能。
一種是奪權,你能當老大,我也能當啊。第二種,便是舉大旗,反了!
所以,刁宏信一開口,馬上便是將所有人的視線盡皆吸引了過去。
“啟奏陛下,在泗州、亳州、汝州等地,最近數月出現了數量極為龐大的義勇民兵,其數量少則數千,多則上萬人,合計至少有三五萬之眾。”
“當地各州府對此也極為支援,據臣所知,各地州府縣郡調撥鎧甲近萬、糧米三萬石、餉五萬兩,並且官府調撥弓矢分發。”
“除此之外,各地官府對於這些義勇,時常操練,就算是比之我大宋官軍也不遜色,甚至還略有勝之……”
“臣身為樞密副使,竟是對兵事後知後覺,請陛下責罰。另則,燕國公為汴京路安撫使,使得百姓奮勇,主動爭先,隨時備戰,當重賞。”
刁宏信說完之後,便是躬身回班,隨後直接閉目養神,對於周圍眾人投過來的視線根本不去應對。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就連史浩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許多。
昌國公高柄等人,則是帶著冷笑朝著沈堂看去,目光中有幾分自得。
至於蔣芾一系的人馬,則是驚喜,今兒個這一場大戲,顯然是好看了。咱們刁大人,竟然真的舉大旗,反了!而且,不僅反了,還直接給原本的兄弟捅了一刀,一刀見血的那種。
這種場面,可等閒是看不到的。因此,蔣芾就差拿出小板凳在掏出點兒點心看戲了。
大殿中濃重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有的人將要窒息,方才再度有人開口。
“臣御史中丞肖廣,彈劾燕國公蓄養私兵,其罪慎重,請陛下奪燕國公之爵位,以律例論罪。”刁宏信是開第一槍的人,這肖廣顯然便是補槍的。
“肖大人,下官記得當初太上皇下過旨意吧?”禮部郎中林奇開口。
你放心,以這種語氣在這個時候開口的,絕對不會是沈堂的戰友,這是給肖廣捧哏的,或者說,怕沈堂死的不透,又補了一槍的。
果然,肖廣當即說道,“林大人所說的確不假,當初金兵悍勇,為抵禦金國搶掠,太上皇曾下旨命淮、漢諸郡百姓為兵,平日種田,農閒之時從事操練,並且,由各地官府給與甲冑、器械,調撥軍餉、糧草以支援,只不過,後來我大宋與金國之間逐漸穩定,為防止地方擁兵自重,朝廷便取消了此命令。”
“原來如此,倒是下官記錯了。”補槍之後,林奇乾脆的退了回去。
炮彈充足,肖廣當即上前拜倒說道,“陛下,燕國公借陛下信任,借官職之便利,蓄養私兵數萬,有謀逆之心。”
“燕國公與大名府都總管為姻親,若雙方合力,我大宋危矣。為陛下計、為大宋江山計,請陛下除奸佞,固國本。”
“本公早就說過沈堂包藏禍心,果不其然,竟是敢蓄養數萬私兵,將陛下置於何地。陛下,臣高柄、附議!”
“臣附議……”
一顆顆子彈就如同鞭屍一樣落在沈堂的身上,這其中,有舊臣一脈的人,有對大宋忠心之人,有對沈堂有仇恨、羨慕、嫉妒恨之人。
一時間,沈堂就如同被所有人掛起來一樣,就等著屍體幹了就可以直接扔出去。
“陛下,據臣所知,大名府都總管時常私下渡河至開封府與燕國公相會,而且行蹤極為隱秘。”看看,在你位高權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只要你顯出任何的疲態、虛弱,便會有人迫不及待的上來踩一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偉大和正確性。
而且,搬到一位國公,還是實權國公,絕不僅僅是讓人精神上舒服,一鯨落萬物生,現在的沈堂已經是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