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法中,這一次舊臣與主戰派開戰,絕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分出勝負的,而且,說不定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勢,畢竟,如今主戰派勢大,可是舊臣卻也不好招惹,哪怕沒有什麼權勢,但是這些人串聯在一塊兒,還有個太上皇幫著撐腰子,哪兒是那麼容易打壓的?
如果容易的話,皇帝早就下個旨意,收拾這幫舊臣了。
可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黃伯瑞的開局不錯,這種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坐實,而且正常來說,也無法坐實。畢竟,沈堂不是個傻子啊,不管去沒去,哪怕真的去了,還能夠承認了?如今沈堂掌控整個開封府,雖然說當時的場面不可能盡皆封鎖了,但是,想要找個合適的藉口,也未必找不到啊。
可沈堂二話不說,直接就承認了,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旨意便擅入皇宮,這沈堂是飄了,還是說以為皇帝不會在乎一箇舊宮苑。
他心中思索著,微微偏頭朝著沈堂與史浩看了一眼,這一看,心中卻是更為驚訝,這兩人,可不像是緊張的樣子。
包括史浩,此刻都極為淡然,就像是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樣。
沒放在心上?蔣芾心中一驚,這不會是沈堂刻意露出來的把柄吧,或者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沈堂讓外人看見的。
而史浩,當時正是前往開封府的時候,算算時間,恐怕那時候史浩也在開封府。他之所以不擔憂,是因為他知曉內情?
蔣芾心中,可謂是一片疑惑。不過,他卻是再度打定了主意,決不能輕易下場。若是被沈堂和史浩這老小子算計了,那可就大事不好,還是讓舊臣這些傻子去血拼,哪怕死上幾個也跟自己無關。
當即,蔣芾微微搖了搖頭,給自己一系的人打了個暗號。本來,已經有主和派的人忍不住要下場,畢竟,現在不管怎麼看,沈堂都已經站在懸崖邊兒上,他們絕不介意上前推一把。可是,有了蔣芾的暗示,雖然不明其意,但是也只能先行按捺下來。
趙眘看著跪倒一片的黃伯瑞等人,臉上的神色更為不好看。
他給沈堂打了個眼色,這小子的事兒,自己處理。
沈堂無奈,只得上前對趙眘啟奏說道,“陛下,臣往開封之前,曾接到陛下傳信,說是讓臣巡查、修繕一下開封皇宮內苑。因此,那一日臣的確是去了一趟宮城!臣未曾先行請旨,還請陛下恕罪。”
聽到沈堂只是這樣乾巴巴的解釋,舊臣一脈眾人更為歡喜,高柄甚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你說這話,皇帝能信了才怪,你就等著皇帝剝奪了你的爵位和官位吧,還砸我家大門,今兒個我家大門就修好了,你再來砸一次試試看?
然而,下一刻高柄便是聽到趙眘的聲音傳來。
“不錯,卻是有此事。畢竟,現在雖然不宜遷都返回開封府,可那宮苑終歸是皇宮,也代表著我大宋的顏面,若是破敗不堪,卻是不妥當,因此,臣曾告知燕國公,前往檢視並準備修繕。因為此事不宜大肆宣彰,所以臣未曾下明旨,而是讓史相給燕國公傳言。”
史浩當即上前,“臣可給燕國公作證,卻有此事!”
趙眘說完,狠狠瞪了沈堂一眼,這小子,這種破事兒就非得牽扯上朕不行?
黃伯瑞和高柄一眾人,盡皆不顧規矩抬頭目瞪口呆的看向趙眘,這事情的真假且不說,沈堂的解釋也太過蒼白了一些。
忘了請旨,你怎麼不忘了吃飯?哪怕皇帝提前有交代,這種事情就可以直接去辦了?可是,皇帝就這樣相信了?
“陛下,這不合規矩啊!”高柄不由得開口說道。
“哪怕是有了陛下提前傳信,可前往宮苑是何等大事?未曾請旨而私入,此乃大逆不道之罪!陛下,沈堂執掌汴京路十幾萬兵馬,一眾州府縣郡的官吏,也不少是沈堂故舊,誰知道他前往宮苑,是因為陛下的傳信還是有了其他心思?若是不嚴懲,焉知這沈堂不會更為放肆?”
“陛下若是如此放縱,說不定沈堂便敢於將那開封宮苑,當成自己的私宅。陛下,此例不可開啊,請陛下嚴懲沈堂,以正皇家威嚴!”
然而,不待其他人開口,趙眘便是極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朕都說了這件事情朕提前說過,朕金口玉言,難道算不得旨意?你們也盡皆是朝堂官吏,就非要揪著這點兒小事不放?就沒有點兒正事兒?看來,是朕讓你們太過清閒了,亦或者,你們這官身有些多餘!”
高柄一眾人盡皆愕然,皇帝偏幫沈堂,未免太過了吧,這種大事兒,難道就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