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這一點，沈堂還真的猜錯了。

不僅是石抹氏已經罵娘了，徒單克寧以及紇石烈志寧同樣已經罵娘了。

古北口！

看著手中朝廷昨天傳過來的旨意，徒單克寧已經在罵娘，朝廷命令他和紇石烈志寧抽調兩萬兵馬立即回返皇城駐守。

兩萬兵馬……

開什麼玩笑？

之前他跟紇石烈志寧手中，的確是兵強馬壯，可是他們整整跟北方聯軍死拼了超過一年時間了，而且在這段時間中，朝廷沒有給他們增派一兵一卒。

到現在，他們兩個人手中的兵馬加起來也不過是將近四萬之數。

而這四萬人，卻是要防守從古北口到遵化二百餘里的長城防線。

北方聯軍經過再度從北方徵兵後，兵力依舊將近十萬之眾，再抽調兩萬人回去，他和紇石烈志寧二人就算是有三頭六病，又如何靠著不到兩萬人，守住這二百里？如何阻擋對方將近十萬兵馬的狂攻？

石抹氏統兵的統帥和將領用兵的確很一般，可戰爭打到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用兵能彌補的了，都是赤裸裸的肉搏！

基本上力量的強弱，已經能很大程度上決定最後戰爭的勝負。

因為，該用的招式雙方都用的差不多了，該想的辦法也都想破了腦袋，反正這二百里就這麼些關口，反正進攻和防守的方式就這麼多，你用什麼辦法根本逃不過對方的視線，到最後，就是硬拼。

“呼！”徒單克寧一把將聖旨扔在桌子上，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對皇帝的敬畏了。

“撒曷輦將軍還未曾過來嗎？”徒單克寧問道。

“大帥，還未曾過來。”

昨天得到訊息之後，他便是讓人快馬傳訊息給紇石烈志寧，現在局勢已經到了這等程度，他們二人該商議一下辦法了。

至少，朝廷這幫子腦殘的辦法根本不行。

沈堂與大名府聯手南下的事情，已經出乎意料，可就這樣調兵回去，整個北方防線也直接崩潰了。

必須要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才行。

不知多久，終於，大帳之外傳來一聲馬嘶。過了片刻，紇石烈志寧推門而入。

紇石烈志寧身上的大氅有些破舊，臉上的神色也尤為凝重，身形比之前更是瘦削了一圈兒，很顯然，最近他的日子過的並不算好。

並未招呼，而是直接上前坐定，拎起茶壺自己斟了一盞茶一口吃了，這才長出一口氣。

隨後，二人就這樣靜靜坐著，誰也未曾開口。紇石烈志寧當然知道徒單克寧讓自己前來是為什麼，只不過，他們兩個實在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局勢就在這兒擺著，已經非人力能夠扭轉局面。

至於之前的禁軍出擊，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根本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

終於，紇石烈志寧長嘆一聲，“朝廷讓咱們調兵回防，咱們怎麼辦？”

徒單克寧怔了怔，隨後搖了搖頭，他如果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那就不會坐在這兒發愁了。

又是半晌沉默，徒單克寧問道，“你說，我們還能取得勝利嗎？”

“除非太祖再生，否則，我見不到勝利的希望。或許，哪怕太祖再生，同樣也見不到獲勝的希望。”紇石烈志寧沒說什麼客氣話，而是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今四面敵人，朝廷的兵馬寥寥無幾，甚至，連糧草都要消耗乾淨了，這會兒說能打勝仗，那不是安慰，而是扯淡。

“是啊，現在已經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了。”徒單克寧苦笑。

“那我們何去何從，朝廷難道真的維持不住了麼？”

“這話你覺得有什麼意義？先帝駕崩之後，一眾皇子作亂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你們徒單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非你們徒單氏急著專權，事情未必會這麼快到現在。”

徒單克寧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們都是一群蠢貨。”

“你說，完顏昊為何會突然率兵北上攻打中都府，之前他不是一直沒動靜麼？”

紇石烈志寧冷笑一聲，“你怎麼也糊塗了？都到了現在，難道你還未曾看明白，所有人都被耍了！”

“從事情一開始，他便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選擇了沈堂，只不過其他人還心存僥倖罷了。至於為什麼不急著北上，沈堂當然樂得北方各部兵馬彼此廝殺，若是他們一開始便進兵。”

“他們合兵的力量強大是不假，可他們一旦聯手進兵，北方各部兵馬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