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待工作上做了精心準備,而且還在武力炫耀方面連篇累牘地做了多次指示。皇帝通告各地軍方,凡英國人經過之處,都要全副武裝,列隊迎接,向英國人展示天朝強大的武力,讓他們開開眼,對天朝的強大有所敬畏。
在皇帝的設想裡,一連串的軍事檢閱一定會向英國人證明中國軍隊的軍紀嚴明,裝備良好,操練有素。大清軍隊在乾隆漫長的統治期間取得了無數輝煌的勝利,這樣一支戰無不勝的隊伍會讓英國人肅然起敬的。各地官員十分深入地理解領會了皇帝的指示,英國人每到一地,他們都派出最好的軍隊,進行列隊迎接。那麼,他們給英國人留下的印象是什麼呢?
抵達天津後,英國人發現在城外迎接的不止有直隸總督,還有一隊中國士兵。他們有弓箭手、火繩槍手和大刀手。他們一個個挺胸疊肚,全力展示東方人的武勇。然而副使斯當東卻注意到了士兵手中的扇子:“有幾個士兵的手裡除了武器之外,還拿著扇子……列隊兵士手裡拿著扇子,是一個奇怪現象。”中國軍隊的分列式表演沒有使英國人感到敬畏,他們發現,世界已經進入火器時代,而中國軍隊仍然停留在冷熱兵器混用的時代。而其戰陣戰法和精神面貌,則停留於中世紀。
第二節 鴉片戰爭的種子(9)
巴羅則這樣描繪他見到的中國軍隊:“在一些地方,士兵列隊出來迎接英國特使。如果天暖,他們手中操練的會是蒲扇而不是火槍。在另一些地方,我們看到士兵單列成隊,非常自如地雙膝跪地迎接特使,在他們的長官下令起立之前,他們都保持這種姿勢。如果我們的到訪是出其不意,他們總是一片慌亂,匆忙從營房中拿出節日禮服。他們穿上這些服裝後,與其說像戰場武士還不如說是跑龍套的演員。他們的繡花背心,緞面靴子和蒲扇看起來笨拙不堪又女氣十足,與軍人氣質格格不入。”
對於中國的武備,英國人極為輕蔑:“他們的大炮為數很少,僅有的幾門炮都破舊不堪。我都懷疑這些炮是向葡萄牙人借來的,因為那些火繩槍便是。”
這種軍事展示在英國人眼裡成了一個笑話。回到英國後,馬戛爾尼的話迅速傳遍了世界:
“中華帝國只是一艘破敗不堪的舊船,只是幸運地有了幾位謹慎的船長才使它沒有沉沒。它那巨大的軀殼使周圍的鄰國見了害怕。假如來了個無能之輩掌舵,那船上的紀律與安全就都完了。”“只需幾艘三桅戰艦就能摧毀其海岸艦隊。”
可以說,英國人在軍事方面收穫巨大。除了對中國軍隊的整體評估外,他們還對中國的具體防務進行了考查。馬戛爾尼初步探明瞭從寧波到天津大沽口以及從大沽口到通州的航道,對北京、通州、定海等中國城市的防衛設施進行了細緻觀察,為西方人後來入侵北京提供了大量的軍事資料。比如他們曾這樣向英國軍方彙報定海的防衛設施:“城牆高三十尺,高過城內所有房子,整個城好似一所大的監獄……除了城門口有幾個破舊的熟鐵炮而外,全城沒有其他火力武器。城門是雙層的。城門以內有一崗哨房,裡面住著一些軍隊,四壁掛著弓箭、長矛和火繩槍,這就是他們使用的武器。”
斯當東的這些記載,是否對英軍選擇定海為攻打的第一座中國城市有所影響呢?在那次戰爭中,定海軍民竭盡全力,毫不退讓,最終卻不堪一擊。
八
“鴉片”是英語opium一詞的音譯。若追根尋源,此詞則是由拉丁語“汁液”一詞演變而來。而鴉片的另一箇中文名稱“阿芙蓉”,則源於*語“afyun”。正像兩個詞所表明的那樣,鴉片最早出現在中東和歐洲。在《聖經》與荷馬的《奧德賽》裡,鴉片就已經被描述成為“忘憂藥”。
事實上,早在唐代,中國人就已經接觸到這種藥物。當時中國高僧義淨赴印度取經,取回了真經的同時也帶回了“藥煙”(鴉片)。到了宋代,用鴉片煎茶已經是士大夫的一種時尚,故蘇軾詩中有“道人勸飲雞蘇水,童子能煎鶯粟茶”之句。
不過,在清代中期以前,鴉片從來沒有成為人類之害,因為截至那時,人們吃鴉片只有兩種方式,一是整個吞食,如服金丹。二是摻上其他藥品,煎湯喝掉。兩種方法都不容易使人上癮。
鴉片成為一種令人難於抗拒的毒品,是從爪哇、蘇門答臘一帶發明用槍管灼火吸食的方法開始的。清代初年,荷蘭人把這種吸法傳入中國。從此,鴉片在中國蔓延速度明顯加快。
早在雍正年間,鴉片成癮就已經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雍正年間,鴉片煙館已經出現在北京,吸食鴉片已經成為一種風氣。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