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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奔去。

這是一個月以來第幾次這麼迫不及待的往家裡趕,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衝過了城門拐進清晨裡安靜的街道,易臣拉了拉韁繩,放緩了行進的速度。不知她有沒有寫信回來……人生地不熟,她還適應麼……今天,胭墨應該會派平安信回來的吧……思念的潮水灌滿了易臣的心房,使得他本來俊逸蕭然的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

對,信,扇兒會送過來的……能摸到表妹親手書寫的信函,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幸福……他輕輕夾了夾馬腹。胯下的坐騎儼然瞭解了主人的心思,再度放開了四蹄……

“孃親……孃親……”一到家,甩了韁繩給下人,易臣就迫不及待的衝進內院客廳,“表妹有信麼……”

母親正在客廳裡差遣管家送走各類紛雜的賬目,回首看到兒子進來,嚴厲的目光瞬間化作絲絲暖意,圍攏了過去。“每次辦事回來都這麼著急……過來,喝點水,順順氣。”說著她就拉了易臣落座,端起侍女送上的茶盞。

“娘,表妹來信了沒……”易臣執拗不過母親的關心,拿起茶杯,可茶未喝到,詢問的話又蹦了出來。

玉潤的手,放下茶盞,母親的頭慢慢抬起來,易臣才看到她臉上的無限大的調笑,“來了,是不是。”

“是啊,是來了那麼一封,”明明自己的兒子生的衣服溫潤穩重之貌,性格也隨他父親一般的鎮定,可是啊只要一沾到胭兒的事兒上,立馬就變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昨天到的,莊子裡的下人送過來的,原想是扇兒找人來送……沒想到韓沐派了人過來……真不知道什麼令他轉了念頭。”

易臣拿過信,認真的抽出那還帶著胭脂香粉氣息的宣紙,仔細的看起來……一頁下來,不過三五行,易臣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怎麼了,胭兒過的不好?韓沐給她臉子了?”母親看著兒子的臉色逐漸陰鬱,也不禁擔心起來。

“就是過的太好了,反叫我覺得不對勁。娘,還記得咱們那夜入莊,韓沐以何等臉色示人。後來變化之快,不消說您沒想到,我和表妹都覺得訝異……照他之前那種恨意,應該死守門廊,不許表妹回去才對,可是他做了什麼——瞬間做了相反的決定!”易臣攥住信緣。“按照咱們回來時候的想法,韓沐勢必會在表妹入住的這段時間,處處為難,處處作對,不給表妹好臉色,甚至可能諷刺、挖苦、謾駡來消他的心頭之恨。所以咱們覺得忍這一時,換未來的平靜……但是……”

“你是說你表妹過的很好?”她抬頭看著兒子。

將信箋遞給母親,易臣離開椅子站起來,緩緩在客廳裡踱起步子。“就字面上的意思,無非是淺話家常,什麼‘住的很好’,‘韓沐態度不冷不熱倒還周到’什麼‘放心’‘勿念’。娘,你不覺得表妹的信裡缺點什麼麼……客套的不像是住在一起的一家人了,生疏了”

“兒啊,你懷疑這信不是胭兒所寫?娘是手把手教你倆識字讀書,這的確是胭兒的字……”母親還是半信半疑。

“這才更可疑,胭兒親筆信,什麼都不說,沒有怨言,沒有思念,沒絮叨和牢騷……要麼她遇到了什麼,不知道怎麼對咱們說;要麼就是韓沐脅迫他寫的!”說到這裡,易臣一轉身,看向廳外花園的雙眼已經開始冒出火焰,“孃親,他當初留下表妹,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是危害到表妹的陰謀也說不定!”彷彿看到表妹被唾駡,被用刑似的,易臣怒火中燒,修長的手指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隱隱顫抖。“我要去救胭墨回來!”

輕輕拍了拍兒子肩背,這個身經無數廟堂官斗的女人做足了老薑的辣勁兒。“只是一封信,孃親也覺得事有古怪。但是你這樣貿然而去。萬一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叫你表妹怎麼做人。再等等看吧……一來,咱們求人在先;說送就送已經很難,說接就接,那之前的安排不就付諸東流,更何況你表妹還在孝期,哪是那麼輕易接的回來的!二來就算迫不得已必須去接人回來,咱們也要巧作安排,準備充分,不落人口實也不薄了你表妹的面子才好。”她走到之前的桌椅那裡,順手拿起茶盞晃了晃,“想看這茶裡有沒有雜碎次等的茶葉子,除了把已然滿滿的茶水白白倒出來這種白耗了力氣的方法,也可以一點點輕輕搖晃,等次不同的茶葉就會慢慢自己分開,顯露端倪的……我兒莫要急迫粗心,壞了大事!”

看著母親轉身離開客廳,易臣仍然沒有放下心來。他一點一點在記憶裡挖掘在山莊裡,韓沐的表情——

開始他毫不在乎、冷眼相向,沒有給母親任何情面,卻在望向自己和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