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不耐煩地說:“雷娟啊雷娟,你向來都是快刀斬亂麻,一語中的!今天怎麼也打起官腔來啦?是不是跟我趙振濤不便開口啊?要是那樣,你就找高書記說去,我正忙呢!”
雷娟說:“你是將我?你知道我在高書記那裡的路被堵死了,不能不求你!你猜對了,我聽說你負責包片鹽化和北龍港,我能離開你的支援嗎?跟你說,剛剛得到的訊息,李廣漢被我們抓到啦!”
趙振濤一驚,眼一亮:“真的?真有你的,你們是怎麼抓到他的?”
雷娟笑笑說:“這得要感謝趙市長。中午你和孫豔萍娘倆兒吃飯的時候,孫豔萍說過一句話,這年頭哪兒不能藏個人?事情一拖也就黃啦。我們根據這句話分析,李廣漢沒走遠,很可能就在鹽化!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趙振濤焦急地問:“他在哪兒?”
雷娟說:“就在葛老太太的家裡!葛老太太在城裡有一個別墅樓,李廣漢就藏在小樓的地下室裡。”
趙振濤說:“是這樣?你想怎麼辦?”
雷娟說:“突擊審查!”
趙振濤苦笑了一下:“他們是求我給你說情的,哪承想送上門來啦!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雷局長,李廣漢落網與我有多大的關係呢?這句話孫豔萍跟誰都可能說呀,你是生把我往裡帶呀!”
雷娟神秘地說:“你就別謙虛啦。告訴你,我有個預感,李廣漢的後面可能有一條大魚!”
趙振濤的心被提了起來。此時他心裡也很複雜,腐敗分子人人痛恨,可李廣漢是因為孫豔萍見他而暴露的,孫豔萍知道了能依他?而雷娟所說的大魚是誰?是她職業性的瞎猜,還是真有這條大魚?他心裡很亂地說:“你我的職業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你必須懷疑每一個嫌疑犯,直到最終懲治腐敗。而我必須信任每一個部下,不然工作就沒法幹啦!雷局長,我不會干涉你們的法律程式,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有什麼大的結果,你必須跟我打招呼。你對法律負責,而我要對北龍負責!”
雷娟說:“趙市長,今天對不起啦,我下不為例!”
趙振濤想了想說:“雷局長,我想跟你探討一個問題。一個鄉、一個縣,或是一個市、一個地區,上級安排了一個非常有魄力十分有責任心的當家人,然而他是個貪官;如果上級安排一個十分窩囊沒有進取心的當家人,然而他是廉潔的,你說哪個更好呢?”
雷娟不假思索地說:“你是考我呢?我說哪個都不是好官!這種現象是有的,可你的提問是錯誤的,一個有魄力的貪官,不可能有責任心;一個不圖進取的人,再廉潔,本身就是犯罪,他會使一方土地無情地錯過起飛的良機!我希望我們的趙市長是兩者合一的好官!”
趙振濤笑著說:“誰讓你說我呢?”
第六章
以點帶面是最普通的工作方法,又是最實際的。北龍市的點不是揪出幾個腐敗分子,曝曝光,讓老百姓出出氣,而是最大限度地發展經濟。真正的點就是北龍港。北龍市的面就是由北龍港而輻射到北龍市的十縣四區。光有港是不行的,還要有通往港口的密集的交通網路,建設橫穿北龍南北的北港鐵路設計規劃已迫在眉睫了。這是趙振濤與高煥章書記去北邊山區三縣調研時得出的感想。
高煥章此行把民政局長和財政局長都一塊帶著,還帶來了北龍市有名的大筆桿子趙懷成,想讓大趙寫一篇關於北龍扶貧的大文章。他毫無隱諱地跟趙振濤講,聽說國家民政部有一個百縣扶貧現場經驗交流會,他想把這個現場交流會拽到北龍的貧困山區來開,說不定能要點資金過來。
趙振濤覺得要點資金來是好,“沒錢的日子不好受,但要想真正扭轉北部山區的面貌,扶貧要治本,還是要將北港鐵路建起來,那時北部山區的騰飛之日就來了。”
高煥章狠狠拍了一下趙振濤的肩膀:“我的趙市長,吹糖人哪?北龍港就是因資金問題停下來的,你還想建鐵路?”
趙振濤說:“資金是個大問題,可並不是根本問題,主要還是要解放思想,大膽改革,徹底向貧窮落後現狀挑戰!”
高煥章也不是不動心,他淡淡地說:“建鐵路我還真沒想過,不是想不到,是我不敢想啊!大量資金扔在北龍港,老百姓就已經怨聲載道了,再來一條鐵路,咱可就吃不消啦!”建設戰線拉得太長——“
趙振濤說:“我們要敢想,還要敢做,不然,北龍港建成了,再啟動北港鐵路,可就慢了半拍呀!這是個基礎專案,今天不搞,明天也得搞!我們不能錯過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