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柳擺了擺手,讓莊丁抬著他坐的竹椅行到幾人面前,仰臉看著武敦儒道:“儒兒,你師母說的不錯,今天的變故實在已經夠多了,有些事若不是十分必要的話就由它過去算了。全真教的事你也確實不用擔心,若真到連郭大俠都解決不了時候,大不了我回去請你師祖出面,想來全真教總要給他老人家幾分薄面的!”
黃蓉與朱子柳兩人接連這麼一來,連那一旁的郭靖都隱隱感覺不對了,他往妻子身邊走近幾步,低聲問道:“怎麼了蓉兒?什麼事惹得你們這麼緊張?怎麼連話都不讓敦儒講了?”
黃蓉伸手握住郭靖的大手,低聲道:“靖哥你先不要問了,這件事以後我再和你細說。”
郭靖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他們兩夫妻一向如此。那郭靖腦筋轉的慢,有許多事情在當時他是想不明白的。每當這種時候都是先由黃蓉做主,把事情應付過去,等事情過去之後黃蓉再慢慢向郭靖解說。所以黃蓉這麼一說,郭靖便也不再追問了。
武敦儒並沒有馬上開口,他先是看了看黃蓉與朱子柳,又看了郭靖,隨之目光又轉到楊過小龍女二人身上,最後再望回黃蓉的臉上,搖了搖頭,緩緩言道:“不行的師孃!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想遮掩是遮掩不住的,早些解決總要比晚解決要來的好些,況且……!”他的話沒說完,只是說到況且便停住了。
黃蓉往武敦儒的臉上看了看,只見那武敦儒的臉色平靜,一派從容,而且他那平靜的面容裡似乎還帶有幾分堅毅。黃蓉嘆了口氣,退後幾步不再多言。
此時這廳中的氣氛沉凝壓抑之極,所有人都不說話,目光都在注視著站在廳口的幾個人。
“師傅,那句話是敦儒說的!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這句話是敦儒說的!”武敦儒平靜的到。
“你說的!那句話是你說的!原來是你說的那句話!”出人意料,聽到自己的弟子說出如許一番石破天驚般的言語後,那郭靖卻並沒有表現的如何歇斯底里,更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震怒或驚訝的表情,他只是低頭站在那裡,嘴裡重複著如上的兩句話。
從外表上看去,郭靖低頭站在那裡,身形仍然是淵停嶽峙,氣勢非凡。但在心裡,郭靖可說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在這一刻起,郭靖算是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做心力交悴。一個楊過,一個武敦儒,這兩個人對他的打擊之大簡直不能用言語描述了。那楊過,是自己結拜兄弟之子,郭靖一向把他看成自己的兒子一樣。那武敦儒,是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繫心教導的親傳弟子。這兩個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都是非常的重要,甚至比之郭芙也差不到哪裡去。
沒想到恰恰是自己最看重的兩個後輩,卻在這英雄大會接二連三的反對自己,甚至於諷刺自己。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做?自己一番苦心都是為了他們好啊!郭靖站在這裡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而且越想越是憋悶,越想越覺心傷,猛然間郭靖的身形突然一晃,手撫胸口險險就要跌倒在地上。
幸好黃蓉就在他身邊,覺得不對便一把將他扶住,急聲叫道:“靖哥!靖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而其餘眾人也是連忙圍了上來,紛紛問郭大俠怎麼了?連那全真教的郝大通與孫不二也不再拉著老臉,也急忙在身上掏出全真教的丹藥遞了過來。而久未說話的郭芙與武修文更是急急闖上前來,連聲叫著爹爹師傅。滿大廳的人都在為郭靖的身體而憂心,都紛紛往郭靖身邊湊,唯有三個人獨獨站在一旁,沒有上前。
這三個人正是武敦儒與楊過和小龍女,楊過沒有上前,是因為他剛剛和郭靖鬧了一場,雖然此刻他心中關切郭伯伯的身體,但總是拉不下臉來上前。小龍女更是對郭靖毫無好感,郭靖是死是活與她都豪無關係。
而武敦儒那?其實以此時武敦儒對郭靖的觀感來說,他不上前去正是他真實心理的表現。一來他知道郭靖還沒有這麼容易就掛了,二來他與郭靖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別看他與郭靖說話的時候一口一個師傅,一口一個家師,事實那不過是為了符合他眼下的身份而故意為之。所以就算郭靖真的死在他眼前,對他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二十四 決裂
那郭靖忽然間身形一晃,險險就要跌倒,把個大廳內的群豪都嚇了一跳,都圍上前去關切的注視著靠在黃蓉身上的郭靖。
郭靖雙目微閉,左手抓住黃蓉的手臂,右手向外擺了擺,低沉的聲音說道:“謝謝眾位英雄的關心,郭靖身體無事,只是一時頭暈,並無什麼大礙,有勞諸位如此關切郭某,多謝了!”
郭芙與武修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