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約好了,過兩天我會拿掉他,你千萬別食言而肥。”
“你說什麼?”他毛髮俱張。
陳柔兒抬高下巴,眼中的黑潭散發出冷冽的寒意。
“我——要——拿——掉——他!”
“你敢!”邵飛臉上的線條拉得緊繃,令人望即生畏。
“我有何不敢?孩子是活在我肚子裡,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她痛恨地回瞪著他。
“你明知道他是活著的,卻忍心扼殺他?”
邵飛的話像把利刃插在她心口上,她也不想,問題是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不准你這麼做,我不準!”他的神情有一剎那顯得無助,但是他不能有一絲的軟弱,否則他不只保不住這條小生命,就連僅存的希望也化為泡沫幻影。
“柔兒,算我求你,別傷害孩子,他畢竟是無辜的,他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可是他卻有要求生存下來的權利,難道你真可以如此忍心將他拿掉?”他啞著聲音求她。
邵飛的一席話令陳柔兒的心開始動搖,但是她立刻以一種驚人的毅力穩定自己搖晃的意志。她不要被說服,她不要再心軟,永遠。
“人只要傻過一次就夠了,不會再傻第二次了!”
邵飛全身的血液倏地被抽走,垮下的雙肩像只了無生氣的鬥敗公雞。
“我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你讓我覺得我像個劊子手,扼殺他的不是你卻是我!”他轉身踉蹌離去,似乎已見到一個活潑可愛的生命毀在自己手上。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陳柔兒臉色灰白,怔仲了許久,她突然覺得好笑,此刻的她應該感到滿意、高興,所以她想笑,可是為什麼她卻笑得悲傷難抑、痛楚難當,甚至淚溼衣襟?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啊?
這下當真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什麼樣的結局,溫德明和林怡芝一夥人中都試想過了,但萬萬沒想到竟會是最糟、最教人痛心的一種。
誰也沒想到情勢逆轉,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什麼“兵來將檔、水來土掩”全在此刻成了屁話。
這下三個臭皮匠湊不成諸葛亮,就連林怡芝、沈馥也高舉白旗。
陳柔兒可能是女性固執排行榜中的翹楚。
邵飛如同一頭困獸般不斷來回地踱步著,他太瞭解陳柔兒的個性,知道地說到做到的性格,要是今天不說了那句該死的話,忍它一忍,也許一切事情還有轉機,還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機會,如今他卻毀了最後的希望,連最後一張王牌也徹徹底底的輸了,教他怎會甘心?!
“我看我們去拜託那個婦產科醫生教他不準幫柔兒拿掉孩子,否則我們就上法院告他違法。”
“就算這個醫生不幫柔兒,柔兒也會找其他醫生,難道我們都要對臺北市全部的婦產科下通牒?誰理我們。”
如果可能,邵飛會如此做。
“想想看有沒有比較迅速的好方法才是最重要的。”沈至中的話引來屋子內的挑眉瞪眼。
“方法一大堆就只差那個叫好又迅速的。”沈馥沒好氣的建議道:“不如我們二十四小時守著她算了!”
“不行!柔兒的個性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逼急了,她可能會做出更可怕的事,你難道忘了當年她自殺過嗎?”林怡芝的話猶如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炸得大家腦筋不靈光又幹著急。
“對了!”沈至中想到什麼似地叫了起來。“邵飛,你和柔兒不是曾上紀威華律師那兒交籤一份合約,上面不是寫著如果她懷孕了就必須跟你結婚,否則可以訴訟的不是嗎?”
提到那張合約,邵飛更垮下一張臉,如果合約可以成效,他還用如此苦惱、困惑?
“沒用的啦!”沈馥並不是故意潑冷水,而是對陳柔兒太瞭解。“我告訴你們,要是真惹毛了柔兒,恐怕她會不惜玉石俱焚,到時候連挽救的機會就真的沒有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為什麼女人就這麼難搞?”沈至中大大嘆息。
“這女人卻是你的表妹!”沈馥頂頂他。
一直沒有開口的邵飛終於打破沉默了。
“我決定了!”
“想到‘好’方法了?”每個人都帶著期待的眼光看向他。
“我還是離開,也許就可以解決一切。”
“狗屁!”沈馥瞪著他。
“我不贊同。”三個男人也異口同聲。
“邵飛,你忘了你答應過諒諒的事嗎?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