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死子繼,這在華夏大地上已推行了兩千餘年的宗法制度,不僅成就了一姓單傳的家天下,連尚存部落遺風的女真人也躬行不悖。
當猛哥帖木兒繼任斡朵裡城的貝勒時,更加強盛。
明朝的永樂皇帝得知這一情況,擔心他們生事作亂,便把斡朵裡改為建州衛,改封貝勒為“都督”。都督的子孫就可以世代承襲。
這個猛哥帖木兒便成為建州衛的第一代都督,也是後來記入史書的“肇祖原皇帝”。後來,猛哥帖木兒死後,傳位於福滿;福滿年老,傳位於董山;以後又傳位給覺昌安。
這時,都督府已從斡朵裡遷移到赫圖阿拉。
赫圖阿拉,原是一個座落在群山之中的小小山寨,發源於長白山西麓的蘇子河就從這寨子下面流過。依山面水的自然環境,使赫圖阿拉成為女真人漁獵、耕作的搖籃,那些廣闊的山林,更是慷慨地賜給他們各種飛禽走獸、珍寶和人參……
當時,赫圖阿拉被建成一座堅固的城池,以後,又把它改名為新京。
覺昌安當建州衛都督時,勢力很強大。
這是因為他有五個兒子,個個都有不擋之勇。
他的大兒子禮登巴圖魯,兩膀有千鈞之力,能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如探囊取物。二兒子額爾袞,手使一杆二百斤重的大槍,臨陣揮舞起來無人能敵。三兒子國介堪,不光武藝超群,還能行走如飛,外號叫“飛毛腿”。四兒子塔克世,是有名的智多星,能文能武,善用謀略取勝於人。五兒子塔克偏右,能力舉千斤,曾經力劈兩隻猛虎,威名赫赫。
當時,建州衛附近的大小部落,全被他們父子征服了,在蘇克素滸河以西二百餘里的地方,全部歸建州衛所管轄。
不久,明朝皇帝為了籠絡他,又封覺昌安為建州左衛都指揮使。
覺昌安這個都指揮使的官職,是滿人六祖中惟一受到明朝封職的人。幾年以後,覺昌安年已老邁,大兒子禮登巴圖魯、二兒子額爾袞也相繼去世。覺昌安便把建州左衛都指揮使的職位傳給了較有謀略的四兒子塔克世。
這時候,建州衛另一個指揮使名叫王杲的人又開始強大起來。明朝統治者對女真族的政策,歷來是採取分而治之,希望各部之間“力足以自立,勢足以對抗,互不統屬,各自通覺,不得糾合”。
在萬曆初年,勢力逐漸強大起來的王杲,自以為羽毛豐滿,野心擴大,覺得能調動建州各部兵力,可以與明朝抗衡了。
於是,王杲無視朝廷邊將的禁令,經常指使軍隊擾亂邊境,製造麻煩。當時,明朝派駐撫順的總兵官李成梁,多次接見王杲,談及其軍隊擾邊之事,但王杲兩耳不聞,堅持不改。
李成梁又讓覺昌安去做王杲的工作。
因為王杲的義女額穆齊是塔克世之妻,一向傲慢自大的王杲,哪把這位親家放在眼裡,對明邊的侵擾變本加厲。
這個王杲不僅政治上有野心,而且生性殘暴,淫亂成癖。平日,仗著自己有幾千軍隊,四處打家劫舍,姦淫擄掠,幹盡壞事。更令人生憤的,是他尤其貪戀處女,對已婚女子從不染指。
王杲所駐紮的土埒城內外,方圓百十里地,凡是婚嫁迎娶,必須讓他王杲享受“初夜權”。
那些年輕稍有姿色的新娘子,被他強暴之後,順其意的,還可以讓其生還;王杲稍感不隨意的,他就賞給一般士兵,任其輪流姦淫,毫不在意。
因其如此惡行,王杲在建州的名聲特壞,百姓們恨得咬牙切齒。他的親家覺昌安又多次對王杲直言規勸,王杲仍然一意孤行,繼續胡作非為。
在王杲的淫威下,不甘受屈辱的老百姓,去建州衛塔克世那裡訴說無用,便到撫順總兵衙門裡去告狀。一時之間,李成梁總兵應接不暇,他見成群結隊的老百姓來控訴王杲的罪行,不由得怒火中燒,便決心為民除害。
那時女真勢力較為強大的,還有海西哈達部的王臺,李成梁遵循“以女真治女真”的策略,向王臺施加壓力,讓其誘捕王杲。
王臺接受李成梁的指使,派人到王杲處說:
“李成梁總兵準備攻殺閣下,請立即到哈達部商議對策。”
王杲信以為真,遂來到哈達府,當即被捆縛起來,送往李成梁處。王杲被裝入檻車,由李成梁派兵押送北京。
不久,朝廷刑部以王杲屢犯邊境的謀反罪判處死刑。
萬曆三年,明朝皇帝親自登上午門城樓,宣旨將王杲梟首於北京菜市口。
哈達部王臺誘殺王杲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