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了天天宿舍的電話
“喂!你好!”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你好!實在抱歉這麼晚打擾。請問天天睡了嗎?”
“我就是。”
“是我。今天有傳紙條給你的。”
“喏——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吶。”
“大賀。”
“大賀。”天天重複道:“是祝賀的吧?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不知道怎的毫無睡意。”
“我也一樣,有點想家了。嗯——還有點想自己的床了。”我聽到天天在輕聲的嘆息著“你那兒有什麼書嗎?”
“有些課外書的。”
“都有些什麼樣的書?”天天的口吻略現興奮地問道。
“有普列姆昌德的《服務院》、《戈丹》。還有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還有兩本亨利&;#8226;米勒的書。還有一本宋詞,外加一本米羅的畫冊。”
“能否為我讀一首宋詞來聽。”
“喜歡宋詞?”
“對宋詞而言,我可只是一知半解吶!讀本小說太辛苦你了。所以,想聽首宋詞來著。”
我探身擰亮床頭燈。從床側的書架上抽出那本《宋詞三百首》。問道:“想聽誰的呢?”
“既然我對宋詞不甚精通。你就信手翻來,讀上一首即可。”
隨意翻開一頁。“是蘇軾的‘江城子’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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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大賀沒有翻到一首描寫思鄉之情的。不然,今晚肯定會更加難以入眠吶!”
“那我開始讀嘍!”
“我正認真地聽著吶!”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的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讀完了,可喜歡。”電話那端沒有應答。聽筒裡傳來的是天天均勻、輕柔的呼吸聲。“晚安。做個好夢。”我喃喃地說道。
掛上電話,我仍舊感覺不到任何睡意。翻身下床,開啟書桌上放著的前些天喝剩的啤酒。旋滅床頭燈,椅在視窗,一口口的喝起了啤酒。透過宿舍的窗戶,看到了不遠處的竹林。“如此真切地看到竹子還是生平第一次。”心中不禁思忖道。當下正是竹葉茂盛的季節,沒有絲毫的微風掠過。所有的竹葉便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一動不動。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也不知道就那麼懸在半空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過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錯的。茂盛的竹葉反射著冷冷淡淡的月光。那景緻倒也剎是好看。
啜下一口啤酒。從床頭摸到香菸,抽出一支點燃。吐出的煙霧輝映著從窗簾縫隙探身近來的月光慢慢向四周彌散開來,變換著不同的形狀,最後竟像消失到了未知的空間裡。
等我喝完兩罐啤酒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換了衣服,洗漱過後。發現鬍鬚已長便又折回水房颳了鬍子。拿上《國際貿易》和《英文語法》。關上宿舍的門,直徑朝食堂走去。天空中沒有一絲白雲,蔚藍得很,不時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從頭頂上掠過。在食堂吃了四個小籠包和一碗豆汁。便來到教室比較靠前的位子坐下。隨手翻開《英文語法》讀了起來。沒過多久天天來到了教室。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收腰襯衫,緊身直筒淡色的牛仔褲,白色的學生運動鞋。我沖天天微笑了一下,她還了我一個同樣的微笑朝我走來。在我身旁的位子坐定。
“昨晚,真的很抱歉!自己竟在講電話時睡著了。”天天不無歉意地說道。
“沒什麼的。下次講電話時,如果想睡儘管香香甜甜地睡去好了。”我不無認真地說道。
“真的沒有生氣?剛剛講過的不會是氣話吧?”天天攏了攏垂下的長髮說道。
“哪裡,盡是真心話的。”我用真誠的口吻說道。“中午可有時間一起吃飯?”
“可以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昨晚,我睡得可香甜哩。這可全都是你的功勞。”
“我的功勞?”
“對啊!全是因為你的那通電話啊!來帶北京之後我還是頭一回可以痛痛快快地入睡吶!”
上課時,我和天天聽得都很專注。天天認真地記著筆記。而我則用筆在課本上大體勾勒著老師所講的重點。我知道了鹿特丹在地圖上的位置,學會了一些國際貿易的專用術語。一節課便很快的過去了。下課後天天用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