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爛,對這些失意者而言,能夠醉死在啤酒館裡當然是最好不過,不過他們中的許多人或許最終會死在街上,或者施粥棚邊,總之,羅森先生是絕對不會在他們嚥氣之前繼續讓他們呆在啤酒館裡的,那會引來警察,以及跟著警察而來的罰款單。
“嘿,你可以歇歇了,這裡沒人聽你拉的曲子,這曲子太憂傷了。”
走過一名正在酒桌邊坐著拉小提琴的酒客身邊,羅森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善意的提醒,因為他不想看到這裡有人再次因為這憂傷的小提琴聲而大發雷霆。
拉小提琴的酒客終於停了下來,啤酒館裡頓時好象失去了什麼一樣,以致於許多酒客都向那邊望了過去。
“嘿!小夥子,拉一首歡快些的曲子。這是錢,拿著!”
昏暗的光線中,有人喊了一聲,接著,一枚硬幣被人擲了過去,落在小提琴手腳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提琴手將硬幣撿了起來,居然是美元,他非常高興,站起身,向那名向他點曲子的酒客道了謝,然後將那隻小提琴擱上肩膀,一首歡快的曲子立刻響了起來,啤酒館裡又恢復了那些許的生氣。
啤酒館老闆羅森先生將那隻酒桶交給夥計,然後走了過去,來到那名用美元點曲子的酒客身邊,非常友好的打招呼。
“嘿,Q先生,您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有看見您走進啤酒館呢?”
“我是從後門進來的。怎麼,今天的客人好象少了一些。”
說話的酒客正是Q先生,根據他對羅森先生的自我介紹,他是中國商人,經營茶葉,他到慕尼黑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是這間啤酒館的常客,也是羅森先生的大主顧,他的身邊還坐著另一名東方面孔的人,正是他的德語翻譯,據說是一名已經在德國留學多年的中國留學生,德語講得相當流利,Q先生的德語則講得非常糟糕。
“你不知道麼?自由軍團現在正在城裡招募隊員,許多人都跑去報名了,不過自由軍團不招募酒鬼,所以這兩天裡所有的啤酒館生意都不怎麼樣。”
“自由軍團現在又打算擴充了麼?希望這裡不會再次爆發戰鬥。”Q先生不無擔憂的說道。
“這個您可以放心,現在整個巴伐利亞的局勢已經完全被自由軍團和正規軍控制住了,蘇維埃政府已經不可能再恢復了,所以戰鬥也不會再發生了。”
羅森先生信誓旦旦的向這名來自中國的茶葉商人做著保證,因為他很清楚,這位財主從來不去別的啤酒館,只來他的這間啤酒館,只要他還在這裡喝酒,那麼啤酒館就不會丟失一位慷慨的主顧。
“如果慕尼黑能夠保持政局平穩,我想,對於啤酒館的生意是有幫助的。”
Q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摸出幾張美元鈔票,遞給羅森。
“羅森先生,今天我想在你的啤酒館舉辦一次演講會,您幫忙安排一下,不需要太大的空間,只需要騰出一個角落就可以了。”
聽了Q先生的話,羅森有些奇怪,問了一句。
“是您打算在這裡舉辦演講會麼?”
難怪羅森有此一問,就以Q先生的德語發音,聽眾能夠聽明白他的自我介紹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至於演講,那簡直是在開玩笑。
“不,不是我要演講,而是我的一位朋友,當然,今天我們實際上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他是一位口才非常棒的演說家,見了面之後,您一定會成為他的忠實聽眾。”
“是這樣啊。那好吧,我這就叫人把角落騰出來,正好今天喝酒的人不太多。”
羅森點了點頭,轉身就去安排,說句實話,他可不想聽什麼演說,這段日子以來,他已聽了太多演說,蘇維埃的演說、自由軍團的演說、無政府主義者的演說、甚至精神病人的演說,那些演說充滿了欺騙與詭詐,羅森可不願意為了什麼理想而去為別人戰鬥,他只想經營好他的啤酒館,做一個本分的商人。
“先生,已經快到約定的時間了,他們怎麼還沒有過來?是不是不來了?”
羅森走後,那名德語翻譯詢問Q先生。
Q先生看了眼時間,然後很平靜的說道:“還差好幾分鐘呢,據說那個人很守時間,而且信守承諾,即使看在錢的份上,他也會準時過來的,不要心急。”
翻譯苦笑著說道:“不是我心急,而是現在的慕尼黑局勢不平靜,前段日子的巷戰可是把我嚇了一跳,如果不是領事先生叮囑過,我恐怕早就回柏林去了。對了,您真的是一名茶葉商人麼?為什麼您住在慕尼黑這麼長時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