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中國落後太多了。不過,土地問題確實很棘手,處理這個問題必須小心翼翼,畢竟,中國耕地太少,人口太多,平均下來,人均耕地少得可憐,而且,南方和北方的土地佔有情況大相徑庭,也不能一概而論。”
“總司令說得對,中國目前的根本問題還是這個土地問題。前些日子總司令派我到農村調研,我在鄂東、鄂西走了一圈,發現鄉村的縉紳更願意把精力投在土地上,即使是一些經營礦業、商業的財主也是把土地投資作為工商業利潤的第一選擇方向,他們從工商業賺了錢之後,並不想著如何擴大經營,而是把錢投入地產,做地主收租,對於他們來說,土地永遠是最穩妥的賺錢途徑。什麼時候國人改變了這種小農思想,什麼時候中國的工業才會突飛猛進。”張激揚很是感慨了一番。
趙北嘆道:“石人的話只說對了一半,中國的工業落後,固然有思想上的因素,但未嘗沒有政治上的因素,發展工商業必然會使社會成員的流動性變強,也會使人們的見識變得更寬廣,變得更加不安分,一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民永遠比一幫東跑西顛的商人好控制,遏制工商業的發展也是一種社會控制的手段,皇帝們巴不得百姓一輩子呆在村莊裡,沒有見識,也就不會胡思亂想。這才是封建王朝壓制工商業的根本原因,至於擔心發展工商業而導致農業生產凋敝的說法,根本就是顛倒因果,因為人是經濟動物,有好處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去幹,農產品少了,價格自然會上漲,那麼經營農業的人也自然會增加,歐洲近代農業的發展就是佐證。作為決策者,所要做的並不是壓制某一行業,而是居中策劃,平衡工業與農業的關係。”
眾人深有同感,一陣唏噓,第一次工業革命中國沒有趕上,第二次工業革命中國依然沒有趕上,而那兩次工業革命都發生在清朝,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沒人能夠回答,趙北也無法給出答案。
“當然了,作為農業國,中國目前還是需要注重農業的,將來局勢平靜下來,咱們不僅要制訂工業發展計劃,還要制訂農業發展計劃,農田水利建設,化肥廠、農藥廠的建設,這些都要抓緊,歷史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咱們是隻爭朝夕。”
見總司令興致漸高,有越談越深的趨勢,參謀長藍天蔚笑著說道:“這個工業和農業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熊都督一路風塵僕僕,我已按照總司令吩咐,在黃鶴磯‘怡然堂’擺下接風宴,正式為他接風洗塵,現在也差不多到點了,咱們這就去吧。應邀前來赴宴的還有幾位漢口商會的實業人士,他們對於工業也很有發言權,咱們不如就在那裡好好議一議這工業問題。”
早有衛兵牽來戰馬,眾人都是軍人,軍中騎馬是常事,當下翻身上馬,揚鞭馳騁,轉眼就奔到了武昌城裡,這才放慢速度,徑往黃鶴磯頭走去。
怡然堂是黃鶴磯頭的一間酒館,剛修葺一新,和其它酒館一樣,也是黃鶴樓風景區的一部分,自從趙北將這黃鶴磯頭出租給商人後,這裡就立刻變成了滿是銅臭的地方,以前遊黃鶴樓不要門票,可現在,沒買門票,連黃鶴磯都上不去。沒辦法,軍政府財政困難,不得不想辦法開源截流,再說了,這怎麼也算是第三產業不是?
但還沒到怡然堂,眾人發現早有幾人等在黃鶴磯下,那些人裡只有楊度是趙北的舊相識,另外幾人卻都是陌生面孔。
“皙子,你前天不是來向我辭行,說要回北方麼?怎麼,現在還沒走?到這裡做什麼?”趙北下了馬,走到楊度面前問道。
“本已上了船,可在船上碰見他們幾位下船,我只好又下了船。”楊度說道,抬手指了指身邊那幾位陌生人。
“他們幾位是?”趙北掃了那幾人一眼,覺得其中兩人似乎有些眼熟,但絕對不認識,想必也是在歷史照片上看到過他們。
“不要誤會,他們可不是楊某的知交故友,雖然相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楊度一本正經的說道。
“既然皙子不願為我等引見,還是由在下來為總司令引見吧。”一位相貌英俊的青年走上一步,向著趙北鞠躬行禮。
“在下汪兆銘,字季新,廣東番禺人氏,留學日本東京政法學校,現為同盟會評議員。”
“汪兆銘?”趙北不禁又打量了這人幾眼,難怪覺得眼熟,沒想到跟這個歷史上的著名大漢奸如此近距離的站在了一起。
“在下還有個筆名‘精衛’,是投稿《京報》時所用。總司令既是光復會的人,想必也曾閱過《京報》,上面的那位‘精衛’就是區區在下。”汪兆銘說道。
趙北目光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