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衣服——”
“媽媽,你們倆都得來。塔茨伯利父女倆也坐在你們的包廂裡。他們是為了和你會面,所以才留下來的。他們不參加宴會,但是你可以會見所有的電影明星。 哈里。湯姆林的家裡,在樂瞰山上,別提那地方有多美了。他經營電影業,在同行中要數他第一。隨便你穿什麼!你總該有套黑衣服吧。”
“我一路來火車上全是穿的這一套,不過——”羅達沒把話說完,就上隔壁房間去了。
拜倫指著那一疊通知。“梅德,這不是共產黨的活動嗎?”
“好哥哥,沒那麼回事兒。全好萊塢都參加了。這是家喻戶曉的運動。現在真跟希特勒打仗的就是蘇聯一家,打死的也全是他們。我們需要一個第二戰場,我們非要大叫大嚷不可。人人都知道丘吉爾最恨布林什維克,他想按兵不動,讓蘇聯去跟德國人單獨作戰,讓它打得精疲力竭。”
“人人都知道?我就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天哪,拜倫,你看看報紙去。好吧,我們別辯論了,好哥哥,這件事情不值得辯論。我參加這個活動是因為我覺得它好玩,它也確實好玩得要命。我結識了幾位了不起的人物。我不想永遠當個給休。克里弗蘭買點心的小把戲。”
“我很高興聽你說這些。”
梅德琳在跟一個她稱之為“親愛的萊尼”的男人通電話,講話絮叨,說的都是關於開大會的事,羅達跨著大步進來,同時還在扣上衣的鈕於。“我們走吧。誰都不會注意到我。我這副樣子就象是什麼人家從老遠鄉下來了個窮姑媽。”
哈里。湯姆林的住宅有大片茂密的紅杉,玻璃覆蓋的石板平臺上面修了一個藍瓷磚鋪砌的大游泳池。一條陡峭得叫人魂飛魄散的水泥車道直上一道峽谷。住宅就高踞在車道的頂端,有俯瞰洛杉礬的瑰麗景色。現在這個時刻,只見洛杉礬宛如一座沉浸在棕色湖底的城市,在水下閃爍發亮。梅德琳把她母親和哥哥介紹給站在門口的一個人,她自己便在笑語喧譁的賓客叢中消失不見了。門口那人名叫利奧那德。斯普雷雷根,擔任大會的主席,據梅德琳說,他有兩部電影劇本得過學院獎。羅達明白了,她根本無需為服裝操心;斯普雷雷根沒打領帶,桔黃襯衫的領子翻在黑白格於布上裝外面。梅德琳又一股風似的走近他們身邊,把她母親和哥哥介紹給這個明星、那個明星,這些明星全都彬彬有禮。羅達暗暗吃驚,他們全都顯得出奇地癟下去了,現在他們都是人寰眾生,而不是對映在銀幕上的放大形象。
“這麼些人你怎麼會全都認識的,親愛的?”她不勝讚歎地問道。她在羅納德。科爾曼對她說了句客氣話和給了她一個笑臉之後,這時正在恢復心境的平靜。
“哦,媽媽,參加這樣的活動,就可以認識他們。你自然就認識了。這正是它有趣的地方。對了,上那邊去吧。”
穿白上衣的僕人們正在把高大的中國畫屏推到牆壁的空槽裡去,展現了一間長形的宴會廳和一張堆滿了豐盛菜餚的冷餐長桌,兩位廚師操起快刀對著熱騰騰的火腿和火雞一試鋒芒。客人們紛紛進來就食,有幾個男人,穿的是裁製得有稜有角的陸軍制眼,站在梅德琳身後那一隊人中。她悄悄告訴拜倫,他們都是好萊塢正在攝製中的軍事訓練影片裡的角色。“休。克里弗蘭正朝他們這兒瞧,”她說。“他已經接到徵兵通知;如果風聲緊了,他得想個法子脫身。”她心直口快,說漏了嘴,便瞧見了哥哥的臉色。“確實,我知道這件事準會惹你生氣,不過——”
“它惹得你怎樣呢,梅德琳?”
“勃拉尼,休完全弄不來器械。他連一支鉛筆都削不好。要他去扛槍,那完全是亂彈琴。”
他們把盆子端到平臺上的一張小桌上去,利奧那德。斯普雷雷根也上那兒去跟他們作伴,並且給梅德琳說了些關於這次大會的話,她便在拍紙簿上記了下來。斯普雷雷根,一副精明而不好惹的神氣,說話是純粹的紐約口音。梅德琳跳起來叫道:“啊呀,我的天哪,大會上團體演唱得有吹小號的人,正是這件事。對不起,萊尼,我明明知道是忘了件什麼事。我馬上回來。”
“真是個可愛的聚會,”羅達對斯普雷雷根說,兩眼掃視著掛在周圍牆上的那許多法國印象派繪畫,“多麼富麗堂皇的住宅。”
他露出滿臉笑容。他是個瘦矮個子,一頭濃密而髯曲的淺黃頭髮,面孔活象老鷹。他嗓音低沉,簡直是個男低音。“可不是,亨利太太,我把十分之一的心血都花在這上面了,但是我不在乎,哈里是個狠心的代理人。說說看,中尉,你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