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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據她聽說)華盛頓有的是放蕩不羈的姑娘,如有需要,他垂手可得。現在她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告訴了她。她就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軍人太太:漂亮、忠實、端莊、虔誠、高雅,而且勇敢。他欽佩她在喪子之痛時的表現。在他們兩人相會的時候——她從同柯比的事中吸取了教訓,因此見面次數始終不多,要見面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中——他有意引她談論華倫的事,有時他自己也要揩揩眼淚。這個男子漢生性倔強,身居要職,在陸軍中幹著某種高度機密的工作;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卻是個五十多歲的孤獨單身漢,對於花天酒地的瞎胡鬧他已感到厭倦,要想好好娶妻成家,年紀又太大了,然而卻渴望安頓下來。就是這麼個男人,只要她願意,便可到手。

但是,只要能把帕格牢牢抓住,她便心滿意足了。帕格是她的生命。她同巴穆。打比的事情,純粹是出於她的羅曼蒂克的慾望。離婚再結婚,即便是在最好的情況下,也難免鬧得滿城風雨。她的身份、聲譽以及自尊心,都取決於保持住她的維克多。亨利太太的身份。 搬到夏威夷去住實在是困難太大,麻煩太多;也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在她此次和亨利重新團聚之前,已過了一段時間,而且最新的創傷也已大體癒合。帕格不是個庸碌漢子。維克多。亨利是垮不了的。可不是,白宮又在召見他了!他的命運夠糟的了,她自己的不端行為也包括在內;要是說有誰能經得起這種風浪的衝擊,帕格就是。羅達以她自己的方式尊敬帕格,甚至愛帕格。華倫的死擴大了她那有限的愛心。破碎了的心如果修補好了,有時反而會擴大。

羅達泡在浴缸裡,心裡估量著當前的情況。照她的估計,似乎經過輕而易舉的和解,他們就會重歸於好。 畢竟還有帕米拉。塔茨伯利這樁事。帕格也有需要寬恕之處,儘管她並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晚飯桌上,他們談起塔茨伯利的死的時候,她曾仔細地觀察過帕格的面部表情。“我心裡掛念的是,帕米拉今後怎麼辦,”她鼓起勇氣說,“你知道,我是在他ffl經過好萊塢時和他們相會的。你收到我那封信嗎?那個不幸的人在好萊塢露天會場發表了一次出色的演講。”

“我知道,你把演講稿寄給了我。”

“帕格,講稿實際上是她寫的,她親口對我說的。”

“是的,在他的晚年,帕姆一直為他代筆,寫了不少槁子。不過,主意都是他的。”不知是因為疲勞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個老狐狸絲毫不感到驚慌,聲調聽起來若無其事。

此事卻也無關緊要。羅達對帕米拉。塔茨伯利在好萊塢的那番驚人的表白作過仔細分析,大體是這樣看法:如果象她那樣一位多情的妙齡美人——從外表看,就能知道她對男人懂得很多——沒能在華倫剛死的時候勾引住帕格,這樣看來,他們的婚姻還是牢靠的,何況當時帕格又是遠離家人,有隙可乘,為了柯比的事而夫妻不和,肯定每晚要喝醉酒。如果她能保住帕格,她就可以把身高六英尺三英寸、儀表堂堂的哈里森。 彼得斯上校置之腦後。 哈里森對她的仰慕之情是一張車禍保險單。拿在手裡,她很高興,但是她希望永遠不要求助於它。

在臥室的微弱燈光下,帕格臉上的那些嚴峻的線條在酣睡中卻顯得柔和了。羅達心中產生了一種不由自主的衝動——要不要悄悄地鑽到他床上去?這些年來,她很少這樣做過;全都是很久以前了,不是晚上飲酒過度,就是同別人的丈夫調情之後。她的難得的主動行動,使帕格感到受寵若驚,顯得漂亮可愛。 過去他們之間的一次次陽腦,只消一番床慶溫存便都渙然冰釋。

然而她卻有些躊躇。一個安分守己的配偶向她作戰歸來的丈夫獻媚,以慰渴望之情,這是一回事;但對她來說——還在接受考驗,還要尋求寬霜—這樣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嗎?不就成了把自己的肉體當誘餌,有卑賤的肉慾之嫌了嗎?當然,這些都不在羅達的盤算之列。這些念頭按照一種女性的象徵邏輯在她的腦子裡急速閃過。她還是上了自己的床。

帕格猛地醒來,酒意已消,渾身不舒服,使他心頭驚恐。羅達戴著一頂全是經把的發帽,沉睡方酣。翻來覆去還是不行。他得再喝點酒或是吃片安眠藥,他在盥洗室裡找到那件最暖和的浴衣披上,然後走到書房,活動酒櫃就在那裡。 古色古香的書桌上,放著一大本皮面的剪貼簿,華倫的照片很仔細地鑲嵌在封面上,照片下面是一行燙金的字:美國海軍上尉華倫。亨利他用水兌了一杯烈性威士忌,一面象見了幽靈似的凝視著這本照相簿。他走出房間,關掉了燈;他又回房來,摸索到書桌旁,擰亮了檯燈。他一手端酒站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