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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性呼籲,也許會叫他有點兒迷糊。你們美國人就應該把這件事實實在在地抓一抓。”

“我們為什麼該捲進這場糾紛裡來呢?啪格問。

“上校,紅軍現在佔領著伊朗北部。我們在南部。《大西洋憲章》使我們作出保證,戰後得撤出去。你們當然希望我們照憲章辦事。可是俄國人怎麼樣呢?誰來叫他們撤出去?沙皇也好,共產黨人也好,俄國人做起事來總是一個樣,這我可以向你保證。”

他很嚴肅地盯著帕格看了好一會兒。帕格也盯視著他,沒有作答。

“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們撤出去。紅軍卻呆下來。他們控制住伊朗的政局,然後‘應邀’推進到波斯灣和開伯爾山口,又需要多久呢?他們不發一槍,就可以無法挽回地改變世界均勢。”

經過一陣令人發窘的沉默後,帕格問:“我們對這該做些什麼呢?”

“第一課到此結束,”西頓說。他把黃草帽拉下來遮住眼睛,睡著了。帕格也打起盹兒來。

當火車晃動著把他們驚醒時,他們已經駛進了一個大鐵路停車場,裡面停滿了機車、貨運車廂、平板貨車、油槽車、起重機和運貨卡車,四下裡鬧哄哄的一片嘈雜:裝貨,卸貨,火車在側線上調換車廂,再加上沒刮過臉、穿著工作服的美國士兵大聲叫嚷,還有一群群當地工人嘰裡呱啦亂喊一氣。 工棚和車庫都是新建的,大部分鐵軌好象也是新鋪設的。西頓領著帕格乘坐二輛吉普車在車場裡兜了一圈。雖然下午的太陽很厲害、車場裡倒還涼風習習。這個車場佔了幾百英畝沙漠土地,一邊是一個土磚房子的小鎮市,一邊是一大片陡峭、不毛的黃褐色岩石。

“美國人的精力老叫我吃驚。你們幾個月內就象變戲法那樣把這變出來了。考古學惹你討厭嗎?”西頓指著一座山坡。“那上面有薩沙尼德王朝的岩石陵墓。那兒的淺浮雕很值得一看。”

他們下了吉普車,頂著一陣陣的狂風爬了上去。西頓一邊走,一邊抽菸,象頭山羊那樣尋路上山。他的耐力超越了一切生理規律。當他們到達山腰上那些黑乎乎的洞口時,他可不象帕格那樣上氣不接下氣。在帕格的外行眼光看來,那裡的風蝕的雕刻象是亞述人的風格:公牛,獅子,僵立著的虯髯武士。這裡一片安靜。遠在山下,鐵路停車場裡還在嗚嗚作響,發出鏗鏘的聲音,在這片古老、沉寂的沙漠中,只是一個忙忙碌碌的小斑點。

“一旦戰爭打勝以後,我們就不能再留在伊朗了,”帕格提高喉嚨壓過風聲說。“我們的人民可不是這麼想的。下面所有那一切東西都會生鏽,腐爛。”

“不錯。可是在你們離開之前,有不少事情得做。”

在他們身後的陵墓裡,響起了一陣洪亮空洞的呻吟。西頓象只貓頭鷹那樣說:“風吹過墓穴口。聽上去很古怪,是嗎?有點兒象在空瓶口上吹氣的聲音。”

“我真差點兒要從這座山上跳下去,”帕格說。

“本地人講,這是古人的陰魂在為波斯的命運嘆息。倒也比擬得很恰當。現在你再聽我說。一九四一年,在侵略和瓜分之後,三國政府——伊朗、蘇聯和我們英國——簽訂了一個條約。伊朗保證把德國間諜驅逐出境,不再製造麻煩;我們和俄國答應在戰後撤走駐軍。可是斯大林根本不會理睬這一紙公文的。要是你們也加入這個條約——就是說,如果斯大林向羅斯福 保證他會撤出去——那就是另一碼事了。他也許真的會走。他會嘰裡咕嚕,推推搡搡,大肆咆哮,但這是唯一的機會。”

“這事已經在進行了沒有?”

“根本沒有。”

“為什麼沒有呢?”

西頓把他那雙皮包骨的黝黑的手朝天一攤。

傍晚時分,火車經過一列翻倒在路基旁邊的、炸壞了的貨車。“這是很糟的一次事故,”西頓說。“德國間諜埋的炸藥,土著洗劫了車廂。他們得到了準確的情報。車上裝的是食品。在這個國家裡,這跟同等數量的黃金一樣值錢。大亨們在囤積所有的穀物和其他大部分食品。這個地方的貪汙腐敗叫西方人嚇得目瞪口呆,可是在中東,就是這麼辦事的。 拜占庭和奧托曼人留下來的遺風。”

他一直講到深夜,講波斯人如何設下巧計進行搶劫和襲擊,這對租借物資講來,可真成了個無底洞。他說,在他們看來,這條由南往北突然闖過他們國土的物資洪流,只不過是帝國主義瘋狂的又一種表現。他們知道這不會持久的,所以拚著性命想撈一把。例如,銅電話線剛一裝上,立刻就給偷走,已經有幾百英里長的線不翼而飛了。波斯人喜愛銅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