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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的痛苦。他還沒用完刑,我已經暈了過去。烏達姆和我的幾個女伴把我抬到房舍,烏達姆把我送進醫院。要不虧了他,我會因為流血過多死了的。我有一個星期都走不動路。但是,我發現我自己的體質真強劍我的創傷好了,又回去幹那活兒了。那個希臘女人就好象沒事人兒一樣。

以下就是有關奧斯威辛一般生活的不大連貫的敘述:如何把死屍從叢葬地裡掘起來焚燒,發出那股臭氣;如何進行黑市交易;耶和華見證教徒如何表現出特別堅定的信心;一個好心腸的黨衛軍跟房舍內一個女人相好,如何給她們帶來許多很好的食物。陳述書內描繪瞭如何傳播著俄軍將到的謠言,如何聽到遠處的炮聲,幾千名婦女如何接連三天在雪地裡步行到終點車站,乘了敞篷運煤火車開往拉文斯布呂克。她到一個服裝廠裡去工作,經常對拉文斯布呂克的醫藥實驗提心吊膽,因為早在奧斯威辛就聽到了有關這方面的謠傳。招待黨衛軍和武裝部隊的妓院向這個集中營招收戰地娼妓;她對這些事所發的感觸雖然已摻雜了訪問者的想法與語氣,但聽來仍是辛酸可憐的。

這種威脅對我倒沒什麼影響。我以前也曾經被人認為長得很動人,然而奧斯威辛那幾個月的生活竟使我因禍得福。不去管它吧,好在他們只招收那些最年輕嬌豔的猶太姑娘。來到拉文斯布呂克的匈牙利猶太婦女,其中有一些真是纖妍的美人。再說,我自從到了拉文斯布呂克就沒法多弄到一些食物,當時已經象現在這樣瘦得象一具骷髏了。而且,如果經過體格檢查,我也不會合格,因為我身上有那些創疤。那樣兒德國男人是不會喜歡的。

四月裡,我們好幾千人被一起裝上了火車。我們聽說,戰事就要結束,俄軍和美軍即將會師,我們都在屈指計算日期,祈禱獲得解放。但是德國人把我們塞進了一列封閉的牲口車,開往不知道什麼地方去,根本沒有食糧和飲用水的供應,沒有醫藥治療。 斑疹傷寒在集中營裡已經開始蔓延。到了車上,這病就越發不可收拾地傳染開了。自從離開了拉文斯布呂克,我就很少記得當時的事情。只知道車上的情形十分可怕,我從來沒見過有比那情形更糟的。我乘的那節車成了一個陳屍所,幾乎所有的婦女都已經倒斃,或病在垂危。據說,人家在車下面發現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會到那裡的;我不明白自己是怎樣還會活著的。如果說有什麼力量使我能夠堅持所有這幾個月,那是因為我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見到我的兒子。我相信,就是這希望給了我力量,使我能夠離開那節車。我沒法告訴你,車門是誰開啟的,我又是怎樣出來的。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了。

第九十九章

一個力氣大的小孩雙手可以捧起大約十五磅重的東西,只要那東西的體積不是太大,比如說,那是兩塊人工提煉的鈽重原素。如果那孩子把這兩塊鈽遠遠地分開著拿,那樣是不會出什麼事故的。但是,如果他能極快地把雙手拍合到一起,如果他又是一個住在大城市裡的孩子,那麼他就能使兩塊鈽達到“臨界質量”,把上百萬人炸死;從理論上說是如此。但實際上並沒一個孩子能把雙臂揮動得那麼快;最多他只會象點燃一個“嘶”的一聲就陰掉了的炮仗那樣,僅僅殺害他自己(雖然未發生核爆炸,但仍會因靠近而傢俱核反應,放出更多的射線,將人殺死)引起了一場混亂。我們還需要一種裝置,要它能夠刷地一下把兩小塊鈽合在一起,那樣就會引起一次原子爆炸,掀起一場毀滅整個城市的熊熊大火。

這一種自然現象的表演,在一九四五年裡曾經震撼了全世界,而今已經成為陳舊的故事。然而,聽來它仍舊是奇怪可怕的。我們不願去想到這件事,正有如我們不願去多想一個現代的國家如何試圖屠殺歐洲所有的猶太人一樣。然而,這一切又都是我們現代生活中的絕對現實。我們小小的地球蘊藏著少許開天闢地時留下的原始死灰,只要少量的這種死灰,它就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毀滅我們所有這些人:因為人類天性中秉賦了少許野蠻本性,仍然儲存有這種野蠻本性的進化的社會就會用這種物質毀滅我們。這就說明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兩個基本勢力的發展。在經常習見的歷史中,這些勢力被重大的戰役揚起的塵埃所遮蔽而變得模糊,但是隻要等塵埃一落淨,它們就又顯得清晰了。人類的故事是不是也象本書中所敘的,從此進入了最後一章呢,這可是誰也不知道的了。

再說,鈽塊第一次爆炸,發出了奇光異彩,當時西姆。 安德森也在常

“怎麼一回事?”梅德琳嘟噥,半夜裡聽見拉警報。

“打擾你了,”他打了個哈欠。“這是集合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