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臨窗的榻子上,拿著一本書在看。
金色的陽光灑在寬大窗外的茂密樹枝上,散發出圈圈慵懶的清輝,夏風吹起,幾點白花從樹枝上飄落,滑過窗欞落在榻上。
雨霂一抬眼,我的眸光在空氣裡相遇。
屋子裡服侍的丫鬟見我來,連忙笑道,“小殊姑娘好。”
紙鳶聞聲轉過正在泡茶的身姿,滿臉冰冷地看著我。
我視而不見,只對那些向我問好的丫鬟淡淡點頭,便踱步向雨霂走去。
雨霂眯著眼眸,笑問,“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撲通”一聲!
我在雨霂面前跪下,哭得聲嘶力竭,“主子,奴婢的飯食裡被人下了藥,害奴婢拉了一個下午的肚子,請主子為奴婢做主。”
這時,屋子裡的抽氣聲此起彼落,誰也沒想到,我會把這樣一件事,一狀告到雨霂面前。
可是,有時候,鬥就是如此的簡單,並不需要太多的心計。
正抬頭,見雨霂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他放下了手中的書,說道,“起來說話。”
“嗯。”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來,雖然是止住了哭泣,但身子因為前邊哭得太激動了,還是一頓一頓的。我不用絹帕,直接用手背擦拭著淚眼。這個動作很重要,捻著絹帕擦眼淚的動作,他這樣的身份,……我若對他再做這個動作,因為他見過的次數多了,便會覺得我哭得虛假了,那麼我哭的結果就事與願違了。用手背擦眼淚,雖然是小孩子的動作,但是這個動作好在新鮮,因為其他人應該沒有這樣對他哭過吧。
他對我招了招手,道,“過來我這邊。”
“是。”我應了一聲,挪著步子走向了他。
“坐下來。”他說道。
我彎腰頷首,款款在榻邊坐下。
“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雨霂低低說著,纖長的手指便要往我的臉上爬。可惜在離我的臉龐有三厘米近的時候他卻停下來了。
還起了一層油的慘白臉容是我塗面油膏的結果,可是他不知道,看到我如今這個樣子的臉頰,他停下手來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我和他是無情無愛,他沒必要讓他的手染上了我臉頰上的“髒東西”。
我雙眸淚盈盈地抬眼說道,“主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今兒才算真正明白。我在短短的時間裡如此得主子你的寵,有多少人眼紅,……”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總是各懷心思,“主子,小殊害怕了,她們這次下得是瀉藥,下次可能就是砒霜了。人的命只有一條,我不得不愛惜。”說話的時候我沒有嘶聲痛哭,只是小聲的仧泣,說一句話,抽一下鼻子。
雨霂把他的手掌壓在我的頭上,輕輕地摩擦著,輕軟道,“你去查吧,查到誰就攆了誰。喜歡誰,就讓誰頂替上。”
一番話驚起千層浪,眾婢皆怔,我也心悸了,腦袋暈呼呼的,就這樣達到目的了嗎?這未免也太簡單了。
見我這般樣子,雨霂笑了笑,抬頭對紙鳶說道,“紙鳶,把櫃子的牌子拿來。”
紙鳶身子一震,數度翕動著嘴角,想說什麼卻總怯怯咽回去。她低應了聲“是”,蓮步至一個櫃子裡取了一塊令牌。
“主子。”紙鳶拿了令牌到雨霂的跟前。
雨霂對我說道,“這個牌子你帶著。想要攆了誰就攆誰,不必忌諱任何人。”頓了頓,他又道,“去吧。”
他是要我去查,而不是叫我先回去休息,等好了再去查。他是根本不關心我的身體還是看出我並沒有像表面上那麼嚴重?
我起身垂眸,恭敬地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事事何必多揣摩,只要達到了目的就可以了。
從雨霂那裡走出來,我把雨霂說的話仔細想了又想,好一會兒才想通他給我牌子,是暗示我該在丫頭婆子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我心一怔,難怪,難怪雨霂令紙鳶拿牌子出來的時候,她的身子會無法壓抑地顫抖。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我本想殺雞儆猴一下就行了,沒成想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
想想也覺得雨霂暗示我培養自己的勢力是很對的。我現在人單影支,又身在風頭浪尖上,沒有自己的勢力,只怕會被人撕碎了來吃掉。
只是雨霂為何要這樣做?
覺得我挺有意思?還沒玩倦我?亦或者是玩弄著我不知道的陰謀?
……
畫眉扶著我進了廚房,一個婆子殷勤地搬來一把椅子,我就著椅子坐了下來,再讓